大伙和朱建国道过恭喜,又向刘伟鸿点头为礼。//Www。QВ五.Cǒm/他们都知道今天这个家宴的含义,见刘伟鸿也在,自也明白刘伟鸿亦是朱校长相中的人,会带到新单位去,委以重任。前不久朱校长破格提拔刘伟鸿为教导处副主任,就已经明白向大家宣示,刘伟鸿是他朱建国的亲信。现在朱建国履新,带刘伟鸿过去,很是理所当然,谁也不以为异。
其他几人都只是点个头,毕竟刘伟鸿太年轻,职务也是最低。陈崇慧却主动向刘伟鸿伸出了手,笑呵呵地说道:“伟鸿同志,真是年轻有为啊!”
刘伟鸿不禁暗暗腹诽。陈崇慧是上级不错,刘伟鸿也确实堪称年轻有为,但陈崇慧就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动作。
太僭越了!
这种场合,只能是朱校长才能说这样的话。
陈崇慧或许并非要故意显现一点什么,仅仅只是对刘伟鸿提出表扬,但朱校长必定心中不喜。也许陈崇慧自觉和朱建国关系很铁,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代表朱建国吧。
可能以前是这样的,农业学校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教职员工加起来几十个人,大伙在一个锅里搅马勺很多年了,加之朱建国并不怎么摆架子,也就没人去在意这个细节。但现在不同了,朱建国即将出任地区农业局长,那就是正经的官身。机关里面,上下等级是很严格的。尽管平日里大伙也会在一起开玩笑,乐呵得很,实际上区别很明显。
有一句俗话叫做:一山不容二虎。
陈崇慧这么“不见外”,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陈崇慧引起朱建国的疑忌,那无所谓,但刘伟鸿可不想让自己也在朱建国心里留下和陈崇慧走得很近的印象。这是大忌。严格来说,今晚上来的这几个人,在朱建国心目中的地位是一样的,都是他的直属下级,每个人都应该直接向他负责,唯一的区别只是职务不同。陈崇慧硬生生的chā了进来,隔在朱建国和大伙之间,就不对了。朱建国未必乐意有这么一个“代言人”。
历史上,皇权和相权之争,其实也就是这么个意思。
刘伟鸿脸上没有笑容,很认真地说道:“这都是朱校长对我的关心爱护。”
刘伟鸿要说得含糊一点,也是可以的,直接说“校长对我关心爱护”就行了,这样看上去八面玲珑,既可以说是朱校长,也可以说是陈校长,谁都不得罪。
但刘伟鸿不愿意这么含糊。
他心里头很清楚,他只能有一个“老板”。在任何单位都是一样的,如果谁想多认几个“老板”,左右逢源,最终的结果,只会把所有的“老板”都得罪。
如果不是因为有上辈子的记忆,知道朱建国会成为县委书记,那么朱建国也未必就会被刘伟鸿当做“老板”。至于陈崇慧,那还差了点火sè。
真正在官场上或者说在事业上有所作为的人,并非那种八面玲珑,面面俱到的“厉害角sè”,那样的人,不过是万金油而已,治不了大病。真正能成就一番事业的,是那种始终能认清形势,顺应cháo流的人。换句话说,就是有些人不能得罪,有些人却非得罪不可。你得罪了某些人,或许就能获得另外一些更重要人物的看重。
刘伟鸿前几个月写那篇文章,就是基于这个道理。
事实证明,效果非常好。
陈崇慧一怔,随即笑道:“那是,那是,大家都是靠着朱校长的关心爱护,哈哈……”
刘伟鸿分明在朱建国眼里又看到了一抹赞赏之意。
当下大伙围着桌子坐下,朱yù霞又从厨房里出来,一一给客人们奉上茶水。
陈崇慧夸奖道:“yù霞是越来越漂亮了,心灵手巧,今后谁娶到你,那可是天大的福气。”
原本这是一句讨巧的话,却似乎说中了朱yù霞的“痛处”,脸sè微微一变,很勉强地笑了一下,也不答话,径直回了厨房。nòng得陈崇慧有点尴尬,只好又打了个哈哈,ménghún过去。
好在今天要说的是大喜事,些许尴尬,也不放在大家心上,客厅里欢声笑语,气氛很是热烈。
于阿姨做菜是把好手,又是早有准备,客人们一到齐,便从厨房里端出菜肴来,摆在桌上,朱校长拿出一瓶汾酒,刘伟鸿顺手接了过来,给大家都斟满了酒水。
“来,我们大家敬朱校长一杯。祝贺朱校长荣升要职!”
陈崇慧又一次担当起“主持人”的职责,向着朱校长举起了酒杯。
地区农业学校校长是正处级,地区农业局长也是正处级,级别是一样的,但实权不一样,而且有些地方,农业学校就是归口农业局管理的,说是荣升,也不算错。
朱校长笑着说道:“哈哈,就是调动一下工作,谈不上荣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