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谢小桃和绿屏走出了旺通金铺。
看着修复一新的镯子,谢小桃会心一笑,“不愧是梁九爷,这手艺真是无可挑剔。”
绿屏抬眼看了看,有些嫌弃道:“可这价格也是无可挑剔的。”为了这只最多只值五两银子的镯子,她家小姐可是足足花了二百两银子,可真是够大方的!
她知道她家小姐是有积蓄的,但也清楚那一两两的银子是如何得来的要配制一千瓶药才能换来一百两!“小姐,您不是说这钱要用在刀刃上吗?怎么可以这样胡乱挥霍呢?”
“我这钱就是花在刀刃上的。”谢小桃将镯子高高举起,阳光下,这只玉镯竟如新的一般,一点拼合的痕迹都看不出来。放眼望去,偌大的上京城也只有梁九爷才有这样巧的手艺。若非是看中了这一点,她也不会花重金请他来修呢!
“左右都是个不值钱的物件,干什么非要这样重视?何况它的主人也不是什么好人!”绿屏低声喃喃道,想到那个动不动就爱哭鼻子的连翘,她就觉得心口堵得慌!
谢小桃没有理睬她,径自朝街边的卖首饰的小摊走了过去,从中挑选出了一只玉镯,放在阳光下,与自己手中的进行对比,“绿屏,你看这镯子是不是一模一样?”
绿屏还在为谢小桃感到不值,沉浸在郁郁中,不能自拔。听见对方的声音后,便是应付地扫了两眼,“嗯,看着很像。”
谢小桃也是比较了好一会儿,向摊主询问起价格。
摊主满脸堆笑地回答,“二两。”
谢小桃点了点头,吩咐绿屏付银子,刚好把对方心不在焉的模样看进眼里。她用胳膊肘撞了撞绿屏,“想什么呢?还不快些付银子?”
“啊?”绿屏回过神来,“什么银子?”
“是这镯子的钱,二两。”这一次说话的却是摊主,一边说着,一边对绿屏比划了两根手指。
绿屏掏出银子,付了帐,向着谢小桃手中的镯子扫了一眼,才发现这两只镯子竟是惊人的相似!她瞪大了眼睛,复又向摊主询问,道:“这镯子二两银子?”
摊主大感不妙,仍是撞着胆子说:“对啊,您看看这成色,这玉质,就算卖五两银子都不贵的。”
“五两?看来这镯子顶多就值这么个价钱了!”绿屏颇为感慨地甩出这么一句话,旋即又将目光放到了两只镯子上。她猜得果然没错,连翘的那只镯子就值五两。
摊主不知绿屏心里想的是什么,听见她这么说,只以为她是在贬低自己的首饰,“这位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五两银子,对你们来说是不贵,但不代表我的镯子就不好,它要是放在旺通金铺里,恐怕就不止这个价钱了!你们二两银子买了,可是捡了一个大便宜,就噙着偷着乐吧!”
说教的声音滔滔不绝,谢小桃微微拧起了眉头,旋即又舒展开来,对着摊主道:“东西不在乎价格,只在乎拥着之人懂不懂欣赏。”
这话真是说到了摊主的心坎里,他也是笑了起来,“还是这位小姐明白事理,买东西、选东西都是讲究缘分的……”他又开始讲了起来,一边讲着,一边对自己摊子上的首饰做起了更为详尽的介绍,口若悬河,一直说到口干舌燥才想着把头抬了起来,却哪里还寻得见谢小桃的踪影?
趁着他低头的空当,谢小桃已经拽着绿屏离开了。
“小姐,我觉得咱们被坑了。”绿屏郁郁道。
“嗯?怎么好端端冒出这么一句话?”
“早知道这镯子只卖二两银子,咱们又何必去花那二百两银子?”绿屏不是个财迷的人,但看到谢小桃如此糟蹋自己赚来的血汗钱,她就忍不住替对方心疼。现如今,花槿阁里多了三双眼睛监视,她们要想出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赚银子也就没有以前那么痛快了。
赚钱的事情,谢小桃倒不担心,因为在不久之前,她已经将药剂的配方写给许大夫了,并且得到对方的承诺,还如以前一般抽取分成。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她相信许大夫绝对是个正人君子,决计不会在钱的方面弄虚作假的。
“二两和二百两,差得也太多了吧!”绿屏还是在计较这件事,恨不得立刻杀回旺通金铺,找那位梁九爷讨要银子!
瞧着绿屏较真的模样,谢小桃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招呼着她把头凑近了一些,小声地说了些什么。
直到说完,绿屏才由阴转晴,脸上再一次绽放出了久违的笑容。
“懂了吗?”谢小桃柔声问,将修好的那只玉镯连同连翘的帕子,一起递到了绿屏面前,“这只镯子给你,你可一定要小心地交到连翘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