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大楚皇朝倒戈应该不至于。”
周辛沉声说着,眼神冷静。
白无当奇道:“这却是何故?”
周辛看了眼白无当,冷笑一声。
“他们若真要投入大楚皇朝的怀抱,又何必与岐王联盟?”
祝高阳与白无当皆是一愣,很快,祝高阳眼睛一亮。
“对啊,以岐王的底蕴与位置,即便真要投外敌,也不可能选择大楚,屡次向他抛出橄榄枝、许下重诺的金戈皇朝才是最佳选择。”
“更何况,岐王那厮野心勃勃、不甘居于人下,投外敌的可能性很小。”
“既然如此,前脚才与岐王订立盟约的沙海王,也根本没道理投入大楚皇朝。”
白无当恍然点头,继而又疑惑道:“那他们派出使者队伍做什么?难道是要故意营造投敌假象,逼迫朝廷出兵?”
“你猜对了,这便是他们的谋划。”
周辛忽而轻轻一笑,意味深长道:“看来,他们不是一般的谨慎。既然如此,朕便满足他们。”
祝高阳顿时一惊,急道:“陛下难道是要派出禁军?”
周辛点点头,平静道:“他们想要的,可不就是让朕将禁军派出去?”
祝高阳神色更急,赶忙劝阻。
“陛下,万万不可啊!虽说有那颗暗子在,但其人未必可信,若是关键时刻突然反水,皇都可就危险了!”
“无妨,即便他反水,那些个叛逆也休想翻天!”
周辛摆摆手,仰头望月。
“其实,这是一个险境,但同样也是一个机会、一个敌人主动送上的机会。只要布置妥当,四州可平!”
“若时局允许,再进一步,便是削六王、平六州,也未尝不可!”
话落,周辛神色更加坚定。
“走,回宫!”
……
翌日一早,即十月二十一日,禁军统领程龙亲自率领八万禁军自皇都西城门涌出,向定坤州远征而去。
与此同时,南裕州,闵王藩地。
闵王府。
“父王,咱们、是不是选错了?”
送走传达口谕的靖安司督主后,闵王嫡长子晏长虹看向闵王晏飞鹏,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哦?何以见得?”
身材发福、好似一位富家翁的晏飞鹏抿了口茶水,呵呵一笑。
看着一点都不着急的晏飞鹏,晏长虹不由气闷。
“父王,您怎还能笑得出来?而今局势已经很明显,皇帝陛下除了那仅剩的两万禁军及难堪大用的皇都巡城兵外,已是无兵可用。”
“这种情况下,若是其他藩王造反,发兵直抵皇都,陛下又能拿什么抵御?”
“这眼看着那位皇帝陛下就要时日无多了,您说咱们有没有选错?”
晏飞鹏突的怒眼一瞪,将茶杯砸了过去。
“混账东西!安敢对陛下不敬?”
晏长虹接住茶杯,无奈的摇了摇头。
“父王,人我都遣走了,不会有隔墙耳。”
“那也不能瞎讲!”
晏飞鹏冷哼一声,随后又瘫在了椅子里。
“还记得你妹妹今晨传回来的话吧?”
“自是记得,‘君心深似海、帝威不可测’。但这跟眼前的局势又有什么关系?”
晏长虹摸了摸脑袋,有些不解。
晏飞鹏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啊,还是不了解你妹妹。”
“那你再说说五日前幼薇传回的消息。”
“好像是‘公子世无双,遗世而独立’?”
晏长虹仔细回想了一会儿后说道,表情仍旧十分困惑。
“这难道还不明显?”
晏飞鹏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晏长虹,见后者依旧一脸迷瞪,只能出声解释。
“虽都是赞美之词,但五日前的那两句,却是在说陛下的才貌、姿仪,以及性情。虽是赞,可用在九五至尊的身上,难道不显得奇怪吗?”
“再反观今晨的那两句,警示之意已极其浓烈。”
“这既是在说明她对陛下的认知有了极大转变,也是在隐晦提醒我们,看不到的、不可测的才是最危险的。”
“数月之前,谁又能想到一直被死死限制在宫内、几乎不可能拥有心腹的陛下会在一夜间逆转形势、直接亲政?”
“就如同眼下,表面看起来,陛下的确已是山穷水尽,几乎没了什么后手。但,谁又能保证,那位陛下就没有其他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