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想必就是金禅社人称禅主的贝金禅?”
陈亦在一众或崇拜,或惊惧的目光中,扭头看向那被鲁能盯着的人。
这是一个高瘦的中年人,颧骨高耸,眼窝深陷,颔下有几缕稀疏的黄须。
仅看面相,就让人感觉阴鸷深沉。
“贝某区区贱名,大师竟也晓得?”贝金禅深陷的眼窝中闪过一丝意外。
“你这禅主之名,可不是什么区区,小僧早已如雷贯耳。”
“看来三藏大师开这经坛,并非是为宣扬我佛门**,而是有的放矢啊。”
贝金禅嘿嘿一笑:“想来,把贝某引到此处,才是大师的目的了?”
“这也真是巧了,贝某也是听闻云岩寺有圣僧驾临,特意赶来,就是想请圣僧光临我们金禅社,谈谈经,说说法,也好宣扬我佛慈悲法力。”
“社中之人,早已盼真法如盼甘霖,这也算是光大我佛门的好事,三藏大师想来不会拒绝吧?”
贝金禅看出陈亦可能另有目的,只是自信一切尽在掌控,也不以为意,反而提出邀请来。
圣僧不圣僧的,其实他并不在意。
只是以先前所见,这和尚讲经,确实很有一套。
若是能请到社里,社中那些崇佛的富商权贵,必定更加对金禅社言听计从了。
“讲经说法,是小僧所愿,”
“至于你贝大禅主……”
陈亦笑意一冷:“你也配言佛?”
贝金禅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陈亦不理,转向庆空老方丈:“庆空禅师,可知这天下有一大教,名为弥勒?”
“弥勒教!”
庆空老方丈闻听这名字,以他的禅定功夫,竟也是一惊,有点犹疑:“可是那……”
“不错。”
知道老方丈的顾忌,陈亦也不等他说出口。
因为这个弥勒教不是单纯的武林门派。
以弥勒降世之名,病毒一般在平民中传播蔓延。
所行之事,却比武林中人所称的魔教都要邪。
不仅是武林中的禁忌,连朝廷都恨之入骨,时刻不想着剿灭。
却始终不得如愿。
“金禅社,便是弥勒教一支分舵,以礼佛参禅为名,结交权贵富商中的居士信众,实则背地里……”
“住口!”
贝金禅猛地怒喝:“贼秃!我本敬你佛法精深,称你一声大师,不想却是一个招摇撞骗,居心叵测的盗名小贼,敢在此污我清名!我定不与你干休!”
“你也不必作此惺惺之态,”
陈亦不以为意地笑道:“你金禅社口口声声礼佛参禅,可有几人知道,你社中所聚,却多是鸡鸣狗盗之辈,下至偷鸡摸狗,上至越人越货,无所不为,无恶不做,”
“便真有敢言之辈,你便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作辩,若信则罢,若是不依不饶,此辈必定活不过第二天。”
“也真真可笑,说是拜佛参禅,却连我佛所说‘屠刀’之意也全然不知,手中的真屠刀,也是从未放下。”
“这倒也罢,更以谈经说禅为名,出入私宅之便,行男盗女倡、劫掠幼童之实,稍有不从,便是残虐至死,四年前那一千多幼童失踪,恐怕有半数,都是被你从信众居士家中掳出略卖……”
“贼秃!安敢污我!”
那贝金禅厉声大喝,身后跟着一拨呛呛拔出刀剑。
果然个个都是一身狠戾之气,不似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