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王妃看不到女儿的脸色,柔声向她解释其中的道理。
“那日你差点害了清河县主,事后你哥哥上门道歉,我本来收拾了一箱子首饰。
可清河县主没收,还反而给我送了抹额和护膝。”
“我这心里总觉得愧疚不安,所以特地送两套上好的头面,也算是为你赔罪。”
安郡王妃下意识抬手摸了下头上的抹额,仿佛有温暖的感觉一路熨进了心里。
她忍不住心中感慨,南烟回来多日了,都不曾留意到她有怕冷头疼的毛病。
没想到清河县主一个外人反而察觉到了,还贴心为她准备了抹额。
孟云裳见她摩挲着抹额,嘴角含笑,不由脸色阴沉。
一个破抹额,也值得她这般念叨。
上好的头面不留给她这个女儿,反倒去贴补顾楠那个贱人。
孟云裳恨得差点扯烂手里的白绫,却不敢再表露出分毫不满。
这些日子她算是看明白了,她这个母亲和叶崇扬那个哥哥,都是一根筋,轴得很。
“母亲说得有道理,是女儿思虑不周。”
安郡王妃不由十分欣慰。
“既然你也不反对,母亲这就派人送去给清河县主。
你这几日就不要出门了,好好在家里把嫁衣赶制出来。”
顾楠收到安郡王妃送来的两套南珠头面,心中十分感慨。
安郡王妃这是在想方设法为孟云裳赔罪呢,但愿孟云裳能体会到安郡王妃的用心良苦。
“忙活这么多天,总算是理明白了。”
常氏扶着顾母走进来,手里拿着厚厚一摞单子。
顾楠连忙起身,扶了顾母坐下。
“母亲和嫂子怎么过来了?”
常氏将手里的单子递过来,“诺,看看你的嫁妆单子。”
顾楠有些错愕。
“这....这也太多了,嫂子,用不上这么多。”
长长的嫁妆单子密密麻麻罗列了许多,除了她的那座酒厂,以及日常吃穿用的东西。
嫂子竟然又往上添了京郊的水田一百亩,温泉庄子两座,还有顾家名下的十五间铺子。
拿起笔准备将铺子划掉,却被常氏一把将笔夺了过去。
“傻了不成?王爷送来一百二十八抬聘礼,咱们家也不能让人看轻了去。
我和母亲仔细盘算过了,正好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定要让小姑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何况嫁妆是女子的底气,你手里握着银钱,腰杆子挺得才会硬,这道理难道还用我和你讲吗?”
顾楠怔怔望着常氏。
不过短短三个多月,嫂子整个人犹如脱胎换骨一般,说话行事越来越有当家人的风范。
与先前那个横眉竖眼,说话尖刻,愤世嫉俗的嫂子完全判若两人。
再转头看看母亲,刚重生回来时,母亲脸色蜡黄,面容愁苦。
如今却笑容满面,气色红润。
一切都和前世不一样了。
顾楠心中大为触动,再一次意识到,她的人生也即将走上不同的方向。
和萧彦一起。
察觉到她看来的目光,顾母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这是我和你嫂子商量好的,你就放心拿着吧。”
顾楠压下眼角的湿意,点头。
“我便不和母亲与嫂子客气了。”
常氏笑了,“这就对了,本是一家人,当然不用客气。
我还要去张罗成亲那日的喜宴安排,你陪母亲说说话吧。”
顾楠送常氏离开,转身看到顾母拿出来的东西,不由面红耳赤。
那是一对手掌大小的玉葫芦,放在手上一旋转,里面却各放着一对男女。
男女小人雕刻得惟妙惟肖,上了彩釉,十分好看。
只是他们激烈交缠的情态,让顾楠看了一眼就整张脸都红透了。
“母亲怎么拿这种东西出来了?”
顾母也十分不自在,飞快将玉葫芦合上,塞到顾楠手里。
“这是给你压箱底的,你听我说,先前谢家那边,你是热孝中嫁过去的,三年不能圆房,也就没教你这些。”
顾母不愿多提起一句谢恒,顿了顿,接着说:“你也别害羞。
夫妻之间行周公礼是大事,也是要紧事,男人通常都将这事看得很重要。
我看王爷是个会疼人的,你们若是在这种事上再和谐些必定......”
“母亲。”顾楠臊得满脸通红。
顾母的脸也快红透了,匆匆丢下一句话起身离开了。
“反正你到时候顺着王爷就行了,第一次可能会疼些,后面就好了。”
望着母亲匆忙离开的背影,顾楠不由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