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寺。大大的转经筒。从转经筒上我判断出是个喇嘛庙。
今天风雨很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下来,所以庙里没什么人。
我身旁是个窖井,井盖被抛在地上。
我满身满脸都是污泥。散发着难闻的臭味,估计眼睛再闭上的话完全看不出来是个人了。
在我面前的,只有一个披着袈裟的老喇嘛,脸跟枯树皮似的。另外一个人,是聪叔的二哥。
一个小时后,我总算衣衫整洁的坐在禅房里和他喝茶。刚才在洗澡的地方,我把喇嘛们水缸里的水都用光了,反反复复的冲洗了一二十次,光是肥皂就用了十块,洗发液不计其数,另外还有消毒粉。我恨不得把84消毒液倒一大缸,然后在消毒液里游个泳。再喝一肚子,把胃洗洗。
这件事造成的直接后果是我以后的洁癖愈加严重,不能看到任何脏东西,看到就有把它毁灭的冲动。然后,喜爱黑衣的我以后只穿白衣。我翻过医学书,这应该算是受刺激过度后的补偿反应。从此以后我出现的时候都是一身白衣白鞋白袜,稍微脏点就要赶紧换掉。别人以为我是有偏执症,只有我知道自己这样是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
洗好澡后,我首先问的问题就是,&ldq?;你怎么会在这里?&rdq?;
问完之后我又觉得有点像是废话。这个所谓的贤月上人号称对现在的事儿算无遗策,他想知道我现在的行迹容易的很。
&ldq?;我专程在这里等你。&rdq?;他点点头。&ldq?;我今天早上在坐禅,忽然心血来潮,感受到你有灾,就跑到雍和宫这里来等你。刚才你在下水道里被水流卷到这里,也是我出手相助。&rdq?;
我有点怀疑。他真能算到这,为什么早点不来阻止我?非要等我差点不行了才来救我,是在故意对于施以恩惠吗?
仿佛看出了我心里的所想,贤月笑了下,&ldq?;你可听说过扁鹊和他的两个哥哥?&rdq?;
&ldq?;这故事是编出来的,不用拿编的段子来唬我。&rdq?;我打断了他的话。想给我灌鸡汤还是算了。
&ldq?;故事虽假,道理却真。&rdq?;他丝毫不为所动。&ldq?;扁鹊的大哥,能在人还没有得病的时候就传授防病的办法;扁鹊的二哥,能在病人刚显露出来病情的时候就下手医治;扁鹊自己,却只能在病人病入膏肓的时候才有施展身手的机会。&rdq?;
&ldq?;但事实是,三兄弟里。扁鹊的名声最大,二哥次之,大哥完全没名气。&rdq?;
这种套路我听得很熟,&ldq?;你无非是自比扁鹊,说明你也只是凡人,没有菩萨佛陀那种一眼看穿未来的能力,只能等事情发生后才能补救。&rdq?;
&ldq?;是啊,我们都是凡夫俗子。&rdq?;他颔首,&ldq?;你很有慧根。这世上,能真正未卜先知,看到遥远未来的,只有我那三地了。我兄弟三人里,大哥名气最大。我其次,三弟完全没名气。然而不管是爸妈还是我跟大哥,都公认,三弟才是真正的大能。&rdq?;
&ldq?;三弟是真正求道的。我和大哥只是世俗中人罢了。&rdq?;他说到这里,罕见的露出萧索之色,但马上恢复到宝相庄严的模样。&ldq?;各有各的道,我修炼的功法也不比他的差,末世来临,谁能独善其身,还是未知之数。&rdq?;状央系亡。
我对他的道不感兴趣,只对我儿子感兴趣。&ldq?;毛子呢?&rdq?;
他拍拍手,两个小沙弥领着穿着一袭僧衣的毛子走出来。他穿着不合身的肥大沙弥服,头上带着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喇嘛帽,手里还玩着转经筒,嘻嘻直笑。
我心里一动,他也算是鬼吧,为什么不怕这种东西?我把疑惑如实向贤月提出,他的解释是毛子并不完全是鬼,还是有人和蛊的血统,如今跟在我身边,鬼性越来越少,人性越来越多,所以不太畏惧这些治鬼的东西。
&ldq?;那他能完全变成生人吗?跟普通的小孩一样,会长大,娶妻,生子,老死?&rdq?;
这下回应我的是沉默(www.19mh.com),最后贤月坦诚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