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我在这里。”余长宁笑着走了过去,握住她的手道,“在下原本是想就在巴县客栈内歇息,不过心中舍不得大娘,便又厚着脸皮来了。”
陈大娘手中竹杖一点,加重语气道:“甚话!公子乃若瑶的朋友,来到巴县这里便是你的家,何必去客栈落脚?”
“大娘,不用公子前后,叫我长宁便是。”
陈大娘轻轻点头,蹒跚慢步地将两人领了进去。
来到厅堂稍事歇息,余长宁起身笑道:“大娘,我去厨房准备饭菜,你们两母女好好聊聊吧!”
“公子留步。”陈大娘突然开口叫住了他,又转头对陈若瑶道:“瑶儿,你先到厨房去准备一下,我有话想问问余公子。”
见娘亲刻意支开自己,陈若瑶目光止不住的惊奇,望了同样觉得莫名其妙的余长宁一眼,只得起身去了。
听到女儿脚步声远去,陈大娘摸索着拉过一张竹椅用干枯的手掌拭了拭,方才笑道:“长宁,这厢坐了。”
余长宁轻轻“哎”了一声,撩起衣袍正色落座,却见陈大娘正殷切地“看着”自己,顿时感到有些不自在,尴尬笑道:“大娘,不知你想问我什么事情?”
陈大娘轻笑一叹:“瑶儿从小到大性格既好强又独立,不论在外面受过多少艰辛,在老身面前总装得没事人一般,什么事情都在心里藏着,就算是我这个作娘的,很多时候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余长宁点头一笑,却不准备搭话。
陈大娘默(www.19mh.com)然片刻,突然问道:“余公子,你觉得我家瑶儿人品如何?”
“糟糕,大娘莫非是见我俊俏,想招我为女婿?”余长宁心头暗道了一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大娘何出此问?这……呵呵,要怎么说才好?”
“自然是说实话,贤侄乃瑶儿好友,莫非还不知道?”
余长宁兀自沉吟了一番,字斟句酌地缓缓道:“陈姑娘温柔贤淑,聪明秀慧,干练精明,人品确实不错……”
陈大娘轻轻一笑:“这两年陆续有人上门来向瑶儿求亲说媒,不过她总说自己事务繁忙而婉言拒绝,即便是偶尔回到家中,没过几天便会匆匆离去,双十年华的姑娘了,却对终生大事一片懵懂。”
余长宁释然笑道:“或许是陈姑娘觉得尚未遇到自己意中之人,所以才会如此吧。”
陈大娘正色道:“婚姻大事乃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若非老身双目失明,否者早就替她拿了注意,也不会等到现在而不问不闻。”
“大娘,请恕我直言,其实这些事情你完全用不着心急,像陈姑娘这般有主见的人,时候到了她自然会对你言明。”
“话虽如此,但老身心头总是担心,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瑶儿的父亲过世得早,若不给她找到一个好归属,老身死不瞑目啊!”
余长宁迟疑了一番,问道:“大娘,请恕我唐突,敢问这个陈大叔……他是如何过世的?”
“哎,说起来已是十多年前的往事了。”陈大娘蓦然一声喟叹,“你大叔乃陈家商人,时常在外行商贩卖,日子虽过得清贫,但也家庭和睦。一日返回巴县时途经巫山峡谷,不料所乘的商船遇到了巨浪吞舟,人就这么没有了……”
陈大娘抹了抹眼角的泪花,继续说道:“那时瑶儿不过三四岁年纪,二郎也还在襁褓之中,突闻噩耗,自然是晴天霹雳一家人抱头痛哭,若非陈氏族长时不时接济我们孤儿寡母,老身真不知如何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