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边就不需要陆文龙亲自带人出马打拼,毕竟这可是在渝庆城。
之前老街是在一个比较偏远的郊区学校地带,可以容忍一帮外地混混去那里暴力拆迁,主城区里面就绝对只能找熟悉这里的人手来操作。
所以还不需要报出陆文龙的字号,只要说喵喵的曹二狗跟水产市场的阿光都在这一片儿有自己的房子在等着拆迁,几乎所有的混混都明白这里已经被这帮年轻仔先占了,原本已经接了业务的都客气退散,曹二狗跟阿光也会做人,轮番邀请各方到喵喵喝酒或者饭馆吃饭,顺带解释一下自己这方跟天龙仓有仇怨,奉上红包算是表达谢意。
如此这般,就把整个拆迁进度硬生生给拖下来。
天龙仓方面尝试过好几次,无论是建筑工人还是从外面找来的退伍军人等人手,刚刚要实施强行动手,就能呼啦啦的拖过来好几车精壮小伙子,掂量一下最终没打起来。
和珠江集团不同,这一次的拆迁困难终于惊动了市里面,几个部门刚要联合行动,大量的老头老太婆就上街阻断的交通,就跟陆文龙那次国立大厦拆迁遭遇的一样,而且这次还不是陆文龙怂恿的,虽然他很有兴趣自己也来搞一回过过瘾,但还没轮上他呢。
这就是那个众林商场的人。
当时阿灿的龙牌专柜选择到众林商场,就是因为这个商场比较特殊的体制结构。
渝庆……其实这个时候全国各地大城市都一样,地位最高的商场一定都是那个全国营体制的百货公司。因为背靠国家。物资最丰富。所以是最拥挤跟人面最宽的,然后应该都还有一家全民营的商场,这种一般都是原来的商业系统或者民族资本自己搞起来的,这两种体制在当前一个沾国家体制的光,一个奋发图强比较灵活,都还比较兴旺,唯独就是众林市场这种半国营半私营的,基本已经到了比较败落的尾声。
这种称为大集体的产业几乎就是前些年积累下来的怪胎。具有很多弊病,最简单的一点,就是有大量的离岗职工。
是离岗不是离职,也就是关系还在单位,要跟着单位拿生活保障,却不在岗位上做事。
简单点说就是跟着吃大锅饭不做事的闲人。
多得很!
他们才不管是什么企业来重新修建新的项目,也不管这是不是什么进步,就一句话,拆了商场他们就没得吃,那不行!
要么把他们全转到新的商业机构。要么就得包他们到老到死……
这种体制上的思维模式是很奇怪的,他们就觉得理所当然。所以根本不用轮到陆文龙带人去煽动,众林商场的员工以及离岗人员就乐此不疲的开始各种折腾!
而且这些半体制内的职工是对政府没有丝毫畏惧感的,二三十年前他们还敢革政府的命,现在起哄争取个人利益有什么不敢的,所以就算有警察或者别的执法单位到场,他们依旧理直气壮,相反一贯赋闲在家的那种懒散难得遇见个值得争取的事情,顿时就变得比陆文龙他们这些专业混混还要泼皮。
怪不得谁说的无产阶级才是最无所畏惧呢?
陆文龙终于认识到,珠江集团一开始就先主动用一大笔资金砸昏了那个日杂公司商场,才让自己只是面对普通散户居民的做法是多么娴熟跟明智。
所以他只是草草的把自己那些和尊尼购买的房屋分散给弟兄们,就纯粹的抱着看戏的心态在旁边观察。
唯一比较遗憾的就是汤灿清,前几天瓜瓜稍微有点新生儿肺炎,一紧张就把自己呆在了儿童医院,错过了最佳的签约时间,等她顺过手再上门去找众林商场谈那个广告牌合同的事情,人家已经搞懂了来龙去脉,早开始笑眯眯的自己搞,也就是随便找个人来签署一份几十年的合同,要是要拆就得赔偿这份合同的损失,虽然实际上这些广告牌目前还归属龙清广告所有,但几年以后合同到期,就得从这边算着走。
而汤灿清决定见缝插针的把剩下众林商场周围还空着的地方都填上广告牌,无端端增加面积的做法,人家也想到了,已经看见拖了材料到楼下准备施工。
就跟农村面临拆迁,为了多得赔偿随便乱栽树苗充数一个道理。
大姑娘顿时觉得损失几百万,肠子都悔青了,几天都吃不好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