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所有人看向时九的目光,都会不由自主地往上飘……
从前方看,他锃光瓦亮的光头上,龙飞凤舞地闪现着,两个拉风的血红大字:流氓!
从后方看,是另两个嫩绿的大字:乌龟!
如果从高处往下看,还可以看到,一个乌黑的大字:臭!
那一个臭字,尤其硕大,尤其浓墨重彩,似乎随手一抹,手上都能摸得一手黑。
这就是对他一时冲动的惩罚。之一。
本着坦白从宽的原则,这才没把他全身都画满。只画了一个头。
“不许擦!不许清掉!等你头发长出来的时候,别人自然看不见了。”忆灵妹子如是说。
时九现在盼星星盼月亮,就盼他的头发赶紧长,赶紧长出来遮羞。
等待的日子,总是特别漫长。
在时九的印象中,似乎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的头发,终于长出了一层浅浅的茬。
这个时候,顺着千岛群岛的轨迹,探险队,也来到了堪察加半岛。
还是在几天以前,一直往东往北,御着洋流前进的玄龟,忽然转了个向,掉头往西北的方向,走了一阵,西边现出起伏不平的黑色地平线。经推测,他们现在脚下所站的大地,正是堪察加半岛的地盘。
玄龟在这里,不只靠了岸,而且更进一步,极难得地,上了岸。
“我感觉得到,那东西,在岸上!”
相比它在水中的灵活自如,玄龟在岸上的表现,显得有些笨拙。一举一动,都像电影里的特写镜头。不过仗着身高脚大的优势,就算是慢慢地挪动,其绝对速度,也堪比跑马。
当然消耗也是极严重。白天挪上一天,晚上必须要狠狠地吃上一顿,再好好地休息一番。如此一来,探险队的行进速度,并不算快。
不过队员们也一点都不介意。在海上憋了这么多天,现在正是天空任鸟飞,地广凭马跑的好时节。
玄龟在队伍的中军位置,像一座移动的城堡,一步一步慢慢地走。探险队的队员们,则纷纷出动,或骑马,或乘龙,地面部队与空军部队,联手出动,大肆游猎。每一天都大有收获,虽然收获的猎物,大部分一到晚上,都塞进了有如无底洞一般的玄龟肚里,但战斗游猎的经验是不虚的,皮毛爪牙的材料是不虚的,飞鹰走马,逐鹿山原时的舒畅感觉,也是不虚的。
而对这群憋在海上N多天的探险队员们来说,这个时候,游猎的过程中获得的乐趣,显然比游猎的结果重要得多。毕竟,如果真的要狩猎,找个山头立个寨,霸王花一放,野味就送上门来了。
轻裘烈马,鹰犬逐兔,弯弓射雕,在北地的旷野上,在凛冽的寒风中,释放积蓄多日的热情,这样的日子,真是快意非常,就像过了一眨眼那么久,探险队的前方视界中,就现出一高一低,一大一小,两座圆锥形的大雪山。
前方的两座高山,非常奇特,看上去,就像两个标准的圆锥体。这在一个追求自然风貌,在场景设计中大肆运用分形技术的游戏中,是极少见的景观。就算是最原始的游戏中,也不会出现这样纯粹而标准的“几何体”。
乍见之下,倒也别有趣味。
不过队员们的目光,都在不由自主地往更上方飘。
在两座圆锥体雪山的上空,覆盖着一层,厚厚的云。山间雾气蒸腾,天下则冰雪飘飘,冰雹与鹅毛大雪,一并落下。那云,那冰雹与大雪,似乎仅仅笼罩着这两座山,在山外的探险队员们,远远地看着,心里不由产生一种错觉:有一个无形的巨人,站在高高的云层中,端着一个大海那么大的大脸盆子,将里边的冰雪往山上倒。
除了壮观,还是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