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田青青是个天生闲不住的人。想不干事,事却找上门来。
第二天清晨,田青青刚做熟早饭,大伯母何玉稳便来了,进门就嚷:“兰欣,你听说闹鸡瘟了吧?”
“听说了。”郝兰欣边说便抱着田苗苗从屋里走出来:“昨天下工回来的时候,碰见杜金霞了,她说她家的鸡病了,还说他们九队上有好几家的鸡也都病了。”
原来,在麦穗将要发黄的这个时候,田家庄忽然闹起鸡瘟来。好好的正在下蛋的鸡们,忽然间一下子病了。先是拉稀屎,发蔫儿,一两天后,打个扑拉——死了。
在鸡屁股是银行的年代,庄稼农户死只下蛋的母鸡,真比剜心头肉还疼。
“我的天哎,可了不得了。”大伯母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说:“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早晨一打开鸡窝,有三只老母鸡赖在窝里不出来。我把它们抓出来一看,都站不住脚了,屁股上湿漉漉的。再一看庭院里,一片一片的干绿鸡屎。敢情传染上鸡瘟了。”
郝兰欣吃惊地说:“这么?先时也没一点儿预兆?”
何玉稳:“没有哇。这两天赶着给孩子们做了两件衣裳,又推碾子,忙的头都大了。昨天还拾了三个鸡蛋哩,谁好好地往这上面想呀?你说说,一下子就来了个措手不及。再喂药也晚了。往前就要过麦,还指望着它们下蛋卖个钱儿,打理过麦呢。这可好,全泡汤啦!”
田青青听了也很心疼。大伯母家的鸡她见过,六只母鸡一只大芦花公鸡。晌午的时候,庭院里“咯哒”“咯咯哒”的母鸡下蛋声不绝于耳。她曾羡慕的了不得。回来后就对母亲说买小鸡养。却被郝兰欣以各种借口拒绝了。
后来,在去看四叔的路上,田青青又提起来,郝兰欣倒是同意了,卖小鸡儿的却好几天没有来。到现在家里大、小还没一只鸡。
空间里能把濒临死亡的小黑狗救活,空间水有镇痛疗伤作用。对患瘟疫的成年鸡。很有可能也有医治作用。
可怎样才能把生病的鸡们送进空间里去呢?
田青青一边打扫着屋里的地面,一边飞速开动脑筋想着主意。
“妈妈,城里我大姨家那一弯儿里有个卖熏鸡的,也不知道他要不要病鸡?”田青青停住打扫,拄着笤帚对郝兰欣说。
“要是要就好了。”何玉稳赶忙接过话头:“哪怕卖个块儿八毛的,也比全吃了强。”
“这个我倒不知道。”郝兰欣望着田青青问:“青青,你听谁说的?”
“上次去大姨家,守义哥哥领着我转的时候,我看见了。他家的孩子还和守义哥哥打招呼来着。挺熟的。”
何玉稳一听有希望。又说:“其实这是两合着的事。咱把病鸡贱处理给他们。他们当好熏鸡往外卖。两合算。要不。青青再去扫面袋的时候,带着去问问。人家要,就卖。不要,再拿回来。反正是要死的鸡了。就是来回折腾青青。”
田青青仰着小脸儿,笑道:“没事,大伯母,你要是卖,我今天上午就去。要不等到下午,鸡死了,就不好说话了。”
何玉稳高兴地说:“这敢情好。只是……让你来回跑,还得做中午饭。”
田青青:“没事。道儿我熟,来回一个多点儿钟头。什么也误不了。”
见田青青说的很肯定。何玉稳也是处理病鸡心切。立马说:“那,青青,我这就回家把那三只病鸡拎过来。反正你家也没喂着鸡,传染不上。”
田青青点点头:“你去吧,大伯母。我家不怕。”
“这孩子,说话办事就是利索。”何玉稳对着郝兰欣夸赞了一声,高高兴兴地走了。
“你还得带着小妹妹,这鸡怎么驮呀?再说了,你大姨要是和人家不熟悉,你巴巴地把鸡送了去了,是帮你卖还是不卖?”
待何玉稳走远了,郝兰欣不责备地问田青青。她觉得大女儿揽的这事太大,一个病鸡,托人舍脸地卖给人家。人家愿意要还好,如果不愿意要,又看在大姐的面子上强收下,岂不是让大姐欠了一个大人情?!
田青青看出母亲的担心。但又不敢把事说明了,就笑笑说:“妈妈,没事的。这事我不去找大姨,直接去卖熏鸡的人家。人家要就要,不要就算。我也不提我是哪村的,不提和大姨的关系,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