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眼前还有微微光亮,尚能看清脚下的地面,脚下尽管坑坑洼洼,泥泞不平,还看得见,勉强能够躲过。↓↓↓↓,☆.≡.c∞om慢慢的,地道中的光线越来越暗,终于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地道中非常狭窄,两人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只能伸长手臂,像盲人一下摸索着往前走。此时才感觉到头上不停的有水珠滴了下来,不时的滴在两人头上,脖颈中,又湿又滑颇为难受,地道中没有一丝声响,水珠滴滴答答的更显得地道中安静无比。
两人一前一后,都是一手扶墙,一手摸索着往前走。朱重八走在前边,脚下一高一低,有好几次都是险些滑倒在地。虽然一手扶着墙,但是膝盖和肩膀还是经常的撞在墙壁上凸出来的石头上,撞得生疼,不过幸亏走得慢,还没有把脑袋撞到巨石上,每次撞到墙壁上,朱重八都会提醒后边的马秀英,让她注意避让。
马秀英此时心中害怕之极,她一直娇生惯养,哪里遇到过如此情形。地道中又黑又滑,鞋上和裤子上不知道沾了多少泥浆,头上和脖子里又滴满了岩石里渗下来的水珠,身上又臭又湿,不出来的难受。
比起心中的害怕来,身上的难受还是事儿。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她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往前摸索,后来干脆一只手拉着朱重八的衣襟,深一脚浅一脚,不知道还有多远。
两人感觉一直是在斜斜的往下走,真不知道走入了多深的地下。走了一个多时辰,地道中一阵阵泥泞潮湿的气味传来,好像前边是一大片泥沼相似。
越往下越冷,现在外边是早春时节,濠州城尚有几分寒意,马秀英穿的还算是厚实,但是在阴冷的地道中,还是冻得浑身哆嗦,朱重八把自己的长衫和短褂都给马秀英披上,她还是浑身打颤。
也不知道还有走多远,也不知道出口在哪里,又走了大概两个多时辰后,马秀英实在是坚持不住,停下了脚步,摇头喘着粗气道:“我实在是走不动了,还有多远我们才能出去啊?”
朱重八心里也是惊疑不定,其实,要不是有马秀英在身边,让他感觉自己要尽一个男人的责任,保护这个柔弱的大姐,自己也又累又饿,早就绝望了。听的马秀英害怕,朱重八忙沉声道:“大姐,我们走了这么远,出口应该就在前边不远了,你可不要停下来啊。”
马秀英哪里肯信,地道越来越深,湿气越来越重,空气也越来越稀薄,喘气都困难。她螓首微摇,哆嗦着道:“好冷啊,这里一定是没有出口的,你,你不用骗我啦!”
朱重八又道:“大姐,出口可能确实是很远。但是,你想一想,大帅刚刚救出,他要是看不见你,那他肯定悲痛欲绝,就为了这个,大姐你也要坚持下来啊。”
听了朱重八的话,马秀英又喘了几口气,缓缓站起身来,低声道:“好,我们再走走看。”
朱重八看终于劝动了马秀英,心中高兴,大声道:“大姐,你放心,要是你实在走不动了,卑职背也会背你到出口,让你和大帅团圆的。”
马秀英没有吭声,扶着朱重八走了几步,这才幽幽的道:“朱重八,我对你又打又骂,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朱重八吓了一跳,忙道:“大姐,因为你是大姐啊。大帅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就算是粉身碎骨,也难以相报。对大姐你,我当然要尽力保护大姐的安全了。”
“原来如此。”马秀英低低的了一句,就再没有话,只是跟在朱重八身后,缓缓的往前走。
朱重八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多想。听的马秀英同意往前走了,顾不上别的,忙又在前边摸索着开路。
又走了一阵,感觉开始在走一个长长的斜坡,不过这次又是往上走,此时的地面已经不是开始那种泥泞的土路,走上去感觉像是铺满了碎石子一样的路面,整齐了许多。
“啊!”突然,身后的马秀英惊叫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惊恐。朱重八吓了一跳,忙停下脚步,急声问道:“大姐,怎么啦?”
“刚才,刚才好像有一个,一个人从我身边过去了。”朱重八能感觉得到马秀英的手臂在不停的颤抖,显然是吓得不轻。
但是,马秀英的话,朱重八根本不相信,这个地道现在漆黑一片,两人什么都看不见,怎么能看到什么人影呢?再了,如此狭窄的地道,要是有人过来,肯定会撞到他俩,不可能一儿声息都没有。一定是马秀英又累又饿,出现了错觉。
看朱重八不话,马秀英又急声道:“真的,刚才真的有个人,我感觉他又高又瘦,就从我身边飘过。”
朱重八柔声道:“大姐,这里怎么会有别人呢?一定是你太累了。要不咱们俩在这里再休息一阵吧。”
“他还在!”马秀英又发出一声凄厉之极的叫声,并且顾不得矜持,一下子整个身子都跳到朱重八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