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赛因愣住了,面对着如同鬼魅一般站在叛徒们背后,那个仿佛永远都带着古怪笑容的年轻贵族。
作为身经百战,阅人无数的佣兵团长,侯赛因在那么一瞬间,心中居然闪过了一丝舒了一口气的感觉。
是的,明明对方只有一个人,他却觉得莫名地安心,这不科学的情绪让他心里产生了一丝的古怪,但说来也是可以解释的。
毕竟落在叛徒的手里头是死,如果对方要救他的话,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侯赛因半眯着眼,平静的盯着为首的叛徒,他正打算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来制造破绽,但谁曾想,那个贵族居然做出手势让他闭嘴。
侯赛因有一瞬间产生了那么一丝丝的迟疑,然而,他的迟疑还未成形,小贵族那边,斗气已经爆发而出。
麻生语使用的斗气简单除暴,没有特殊的格斗技巧,也没有精妙绝伦的华丽招式,就只是爆发出足够霸气的斗气,然后源源不断的闯入敌人的身体里,造成斗气的混乱,已达到最{顶}点{小}说后的目的。
做法足够的简单除暴,但动静却很小,事实上这种利用斗气来达到毁尸灭迹的行为是寂静无声的。
可是麻生语爆发的斗气那纯白色的光芒和锐利的杀气却非常的浓烈耀眼。
在决定胜负的一瞬间,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侯赛因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那一股斗气犹如是源源不断的海浪,不停地在他身周徘徊,侯赛因即使没有和那斗气正面对决也感受得到那斗气的可怕杀气。
仿佛,有几千万只魔兽在耳边怒吼,在身边撕咬着什么,那是绝望的气息。
而在那光芒之下的……那些叛徒们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过来,就在痛苦的嚎叫中被斗气的光芒彻底吞噬了!当光芒褪去时,一切的恐惧,一切的怒吼都随之消失殆尽。
屋子依然是那摇摇欲坠的屋子,火盆上暗晖不明的光芒依然闪烁着,照耀着昏暗的房屋,冷冰冰的地面,除了那个一身华衣未沾灰的小贵族,还有就是七零八落的叛徒们的尸体。
侯赛因心中猛的一震,他早知道眼前的贵族身手不凡,却没料到,对方对付一群五级的斗士就和玩似的,本来,他还以为自己的实力应该可以和对方相提并论,本来,他还以为郭老的徒弟也不过就是那样。
结果,那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眼前的少年简直可以称之为怪物!年纪轻轻,实力却凌驾于众多斗士之上。
麻生语从手环里拿出了针管,走上去给侯赛因打了一针,她踢了踢地上洒满整个地面的红色液体,有些无奈的说道:“看来,凶手就是科尔德省的人了,没想到,它们居然会批量制造感染者。”
侯赛因知道麻生语给自己打了什么,他舒了一口气,眼神暗了暗:“没想到,科尔德省居然会是这样的,大家都把它当做是圣地,它却是这样欺骗大家。”
“好了,想太多也没有用,今天的事情就当做是你做的,千万不能把我曝露出去。”麻生语将侯赛因从地上抓了起来,她瞧着对方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但是,要编好谎言,你这个怂样也不好编啊!作为一个秒杀级别的人,怎么样都不会搞得连站都没办法站。”
抱歉,我就是这个样子!侯赛因扯了扯嘴角,想到自己现在还被对方抓着,他最后还是没有把想吐槽的话说出来。
“不然,你就驻着拐杖回去。”麻生语临时画了一个炼金阵,一把木质的坐式的助行器从地上蹦了出来,侯赛因整个人被麻生语架在了助行器上。
乍一看,不知道是侯赛因推着助行器还是助行器拉着侯赛因,侯赛因颇为无奈的往前倾了一下,助行器居然跟着往前动了一下。
“本来想坐轮椅的,但房子的材料明显淬炼不出那么多玩意,你就将就着。”麻生语正要说点什么,侯赛因已经架着助行器走到了门口。
“感谢您的帮助,我想,过一会我就可以动了,所以,我先离开了。”侯赛因说着急匆匆的跑了出去,他现在的脑袋还有些缓不过来,那么强大的贵族居然还是一个炼金术师!。
说好的炼金术师的格斗斗气都很弱的呢?那个小贵族居然双修!还一个比一个强大!简直见鬼!。
侯赛因这个时候想回去睡一觉,他觉得自己或许是在做梦而已。
侯赛因一离开,维克才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站在了麻生语的后面,他瞧着侯赛因和麻生语的互动,怎么看都不顺眼。
“这种实力底下的普通人,你完全可以不予理会的。”维克说着走到了几具尸体的旁边,他修长的手指探入了尸体的衣服里,认认真真地摸索了一会,从他们的怀里摸索出了几块绣有蔷薇花的布条,那些布条粘合起来俨然就是科尔德省的旗帜。
“这件事,你不能参和进去。”维克把布条摊开在麻生语的面前,他颇为头疼的盯着四分五裂的旗帜:“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了?。”
望着妖艳的蔷薇花,麻生语有些无语,就和她想的差不多,科尔德省还真的是幕后黑手,不过,这种事情也不能算太惊讶,毕竟麻生语所在的联邦国度也喜欢玩这种把戏。
“这件事,的确是我暂时不能牵扯进去的。”麻生语抚摸着那些蔷薇,她眼睛里流露出了复杂的情绪来。
这情绪,不是厌恶,不是愤怒,而是,隐隐的有几分兴奋和笃定:“再者,我的目的不是宣扬正义,是毁灭世界,这些家伙爱怎么样,我都不管,只要有足以驾驭世界的力量,一切都不是问题。”
“你真是让人琢磨不定,明明可以杀人如麻,却又有的时候爱乱救人,实力强大,背景深厚,你到底还是不是人类了?。”
维克开玩笑的说着,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的面瘫。
“我怎么不是人了?。”麻生语推开了门,一阵风吹了过来,雪花落在了她的脸上,她愣了愣,抬起头望着飘雪的星空:“下雪了啊!。”
“空无一人的街道,下雪的季节,空荡荡的房屋,两个人……。”维克走到了麻生语的面前,他抬起手接住了一片雪花,有些阴沉沉的说道:“很像民间闹鬼的故事开头。”
“……,你这人。”麻生语本来还以为他想说点什么呢,结果居然是鬼故事啊!麻生语仔细的端详着后面的尸体,居然赞同的说道:“说的居然有几分的像啊!。”
“我送你回去。”维克迈开腿走了出去,直接往酒馆的方向前进。
有你这样送人的吗?麻生语看着遥遥领先的维克,她挥了挥手融化了尸体之后也跟了出去。
“你有什么打算?。”麻生语跑到了维克的身边,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依然有些阴沉沉的面瘫脸,之后若有所思的说道:“你怎么老是在白头发?”说着,她伸出手又扯了一根银白色的头发下来。
“你别老是扯我头发。”维克吃痛的盯着麻生语,他揉了揉太阳穴:“我打算过一段日子回帝都去,苏菲他们在帝都恐怕也不是那么好过。”
“这样啊,你现在,准备回安全区了?。”麻生语忽然地握住了那根头发,她忽然地感到有些失落,那种失落感,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我会在这里看你离开的,只要我在,他们就不敢动手。”维克平静地说着,语气没有一丝的波澜。
但,麻生语知道,这个人是在担心她会和科尔德的人发生什么碰撞。
她微微地一笑,心里感到有些暖和,当即,她说道:“你这个人类,想得挺周到的。”。
维克叹了叹气,他向麻生语抱怨了狮鹫里的麻烦和种植植物这种行为被人以什么样的目光看待这。
麻生语毫不客气地嘲笑了维克,光是维持开垦一个田地就有那么多的牢骚和怨言。
“一个佣兵要成为一个农夫,你知道这得花多大的勇气才能保持平常心吗?。”
冷着脸的维克不满地反驳着。
佣兵和炼金术师都自认为是自由自在的群体,虽然他们不会特别的鄙视谁,但要他们种田,这在他们的世界观里多少有些破廉耻。
就好比,开着敢达的操作员去游乐场当碰碰车指导员?
麻生语暗暗地思考了一下,她也不得不承认,以这个世界的标准来说,让佣兵下地种田确实是一件挺熊孩子的事情。
谈到了种田,维克真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力才把那些骄傲的家伙都安定下来。
比起去种田,饿死的事情要重要很多,利用这个言论,他让不少人都心甘情愿的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