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摇头道:“说理我说不过你!不过,你若是想让我出面支持你入主九环屿,就必须打消老身心中疑虑。”
河渊、河汉屡次劝说,老妪都不肯答应。
旁观许久,张焚看出少许端倪,传音道:“师父,这位对水云门心存疑虑是真,对我们刳山的怀疑却不一定为真。怀疑水云门、王船帮不足为奇。弟子当初听说王船帮是由虎山而来的时候,也曾生出同样想法。可是我们刳山宗数代以前,就一直力图保持独立于水云门之外,没有十分必要的原因,绝不可能和水云门配合,引狼入室。
“这些其它门派不知,龙山四派应该心里有数,这位碧水阁隐脉长老也应该了解。现在是有所求。我看,似乎,师父用雨涛师叔拉拉关系,或者有用。”
云霖子目光闪烁,朗笑一声打断诸人,上前插话:“前辈是否就是当年名扬西海的枭仙子?”
白发老妪目光一沉,答道:“说什么仙子,年轻时候有过这么一个匪号罢了!”
“原来是她!想不到是她!方天斋古静真人竟然就是当年的西海凫枭,璃浮散人还是她的门下!这样算来,龙霄鹏岂不是该叫她师祖奶奶?”
云霖子不说,张焚对不上人,说起枭仙子,立即想起此人。百多年前人称西海凫枭,心狠手辣,相貌却是极美,裙下不乏邪道中人逐芳竟艳,故而也被叫做“枭仙子”。
正当盛年忽然销声匿迹。重新出现海上时候,容颜尽毁,数年岁月对她仿佛两三百年之久,手段越发凶残,被近海修士称为“枭妪”。也是个凶名赫赫的人物。
看上去十分苍老,其实只有差不多两百岁。
“刚才听河渊道兄提起,现在龙山三散五真里的璃浮师妹,曾是前辈门下弟子,不知是否确实?”
白发老妪目光越发阴沉:“不错!刚才我也说过,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孽徒,迁怒龙山大派……”
没等他说完,云霖子已经双掌相击,发出响亮声音,大声赞道:“那就好了!”
张焚心中暗暗叫好。
眼看着云霖子简单几句话,不但代雨涛师叔,乃至多年没见过面的璃浮散人答应回归师门,还说得老妪心花怒放,当场认下一门亲戚。更三言两语替碧水阁这一支守经隐脉,谋划出几宗物资交流的生意。
数额不大,却胜在细水长流。
最妙的是,这些物资碧水阁不是不能消化,只不过碧水阁九环屿本就坐落海上,海里物产并不稀缺。按照云霖子开出的价格向隐脉收购,宗门无利可图,反而需要长期补贴。想让主脉有利可图,隐脉的利益又损了。
不论河渊作何选择,日后早晚必生龃龉。
甚至不管碧水阁摆不摆得平,只要碧水阁隐脉习惯了这里面的利益,日后刳山宗总可以通过海上物产捕捉蛛丝马迹,这一支隐脉对刳山宗再说不上无迹可寻。
这才是交情归交情,立场是立场。
短短时间里,不但藉由张焚的发现,解除
当前障碍,还给河渊巧妙留下个坑,当真叫他拍案叫绝!
原本张焚只是从河渊说到璃浮散人前后,系统显示,屋里人敌意强弱发生的变化做出判断,提醒云霖子一句。没想到真给云霖子玩出花来了!
“能够执掌一宗一派,都不是简单人物啊!”
对前身眼里,亲如父子的便宜师父看法更加立体,张焚内心多出三分佩服,也多添三分警醒。
河渊、河汉对这般局面都觉无奈。不过两人也都觉得当前最重要的,还是以入主九环屿为先。对视一眼,揭过不提。
河汉抚掌笑道:“这样就好了!师叔既然再无疑虑,不如……”
白发老妪在门口静立一会,面上神情重归冷肃,不言不动。直到河汉再次催促,才道:“河汉,我对你们师兄弟的疑虑有三。第一个问题,算你们过关了,可是还有两个问题,不问清楚,我心难安!”
“师叔有何疑虑只管明说,弟子自问丹心一片,心向本门。即使苏越懿,我也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
河渊慷慨激昂,一番话掷地有声,就差指天画地赌咒发誓了。
枭妪缓缓点头:“当年的事,我都知道,确实是苦潮对不住你!可是,你这回卷土重来,对本阁未来又有怎样打算?祸根早已种下,不因为你,也不因为苏越懿。如果把她换成你,只是简单的一上一下,这种事,没必要做!”
河渊道:“当年纷争,始于功法分裂。这些年来,我不止将功夫下在‘天河真劲’上,更是苦心钻研‘两仪玄冰功’,重新厘定功法,把这两门神功重新融为一体,使得本门道诀再没有男女之分。
“师叔请看,我门下两名女弟子修炼的都是我修改后的‘两仪玄冰功’,男女弟子由于先天体质不同,修炼此功,真元表现略有不同,不过威力并无差别。”
说着招呼霜氏姐妹上前。
枭妪鸟爪一样干枯的双手摸过两女身体各处穴脉。
张焚心中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