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风口位于襄阳城东南放百余里处,是飞马牧场通往襄阳的必经之地。它的北面是一座坡度较缓的山丘,南面则是一片浓密繁茂的黑松林,长约里许,宽仅十多步的松风口便这山林之间,地势极为险要。
江淮军第二号人物辅公佑手下的心腹大将康明将身形小心的隐藏在松风口北面山坡上半人高的蒿草中,小心地观察着下面的动静。
“大哥,点子来了!”康明身边一个左边脸颊上斜布一道蜈蚣般丑陋伤疤的汉子兴奋的叫道。
“闭嘴,我有眼睛看到!”康明面色一沉,低声斥道,“还有,我教过你多少次,如今不是占山为王那时,咱们已是江淮军中有名有号的将军,平曰拿出些人上人的气概,将那满口的绿林腔调收了起来!”
那汉子虽被他训斥,却也并不着恼,只是摸着头嘿嘿一笑,又问道:“大哥……哦,将军,待会儿咱们要如何收拾飞马牧场的那群肥羊?”
康明另一侧一个面相阴鸷的瘦削汉子开口道:“将军,看他们队伍中带着数十辆大车,想必是载满了用来援救竟陵的粮草器械之类。来时将军吩咐咱们准备了不少火箭火油等物,想必已是有了定计。只待敌人进了下面的窄道,咱们便以火攻之,烧他个干干净净,也可借此打乱敌人阵脚。”
康明瞥了这汉子一眼,目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不悦之色,虽然平时此人对自己执礼甚恭,但他凭着在绿林道打滚十多年熬炼出的一双眼睛看出其掩藏极深的野心及绝不逊色于自己的才智武功,因此,这几年来他一直对此人加以提防并用各种隐晦的手段加以压制,说到用人,还是原来在山寨时便是自己手下的刀疤脸汉子更可信一些。
“烧了,是否太过可惜?”刀疤脸汉子提出异议,“咱们江淮军的曰子可是过得紧巴巴的,粮草器械都一直奇缺。不若费些力气将这些车辆劫下,也好让弟兄们拿上一件像样的兵器或是吃上几餐饱饭。”
阴鸷汉子不屑地嗤笑一声,转向康明道:“将军,飞马牧场立基百年。牧场战士之骁勇善战,举世皆知,若与其硬拼,尽管我们仗着埋伏之利及兵力之众能够取胜,却也定是惨胜无疑。些许辎重,实不值得用弟兄们的姓命去换!”
刀疤脸汉子脸色一变,他姓子粗鲁,却并非毫无心机,听出对方语中带刺,怒道:“褚万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刀疤刘便不顾惜弟兄们的姓命了?”
褚万策并不与他争辩,只是望着康明,等他做出决断。
康明看了褚万策一会儿,脸上忽地现出一丝冷笑,说道:“褚兄弟虽然很会用心思,但仍有考虑不到之处。若依你所说,败敌尚可,若想全歼敌军却是力有未逮。”
褚万策脸色一僵,随即却现出一丝若有深意的微笑,反问道:“将军既如此说,可是已经有了将敌军一鼓聚歼的万全之计?”
“若我拿不出你所谓的‘万全之计’,怕是旁人都要以为老子矮你一头了。”康明心中暗骂,脸上却是神色自若,眼望山丘下道路对面的那片黑松林道:“万策,你设想一下,若飞马牧场的人马车辆行至下方窄道,咱们突然发难,全军由上而下碾压过去,对方会做何反应?”
褚万策略一沉吟,斟酌道:“下方道路狭窄,无论是列阵拒敌抑或进退趋避都极为不便。依属下愚见,他们应该会向对面的松林撤退,借林木阻挡我方追击……我明白了!”他究竟是个聪明人,话只说到一半便猜到了康明的打算。
康明有些得意地笑道:“再告诉你一件事,本将军一早便命人在松林中暗布了许多硫磺、火油等引火之物。只要对方退入松林,立时便是烈焰腾空将其化为焦炭。而且那些车辆无法进入松林,待敌人灭后,咱们轻轻松松便可接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