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宽阔的街上,看着人潮人涌,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化一样,纵然星辰变化,天崩地裂,对于百姓来说,一切都没有不同,唯一不同的是或许只是一个名号的变化,如此而已。
季允不知道为何叹息了一声,快步离开。
“你来做什么?”
天牢尽头的牢房里,季恒涛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来人。
安鸿博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这个尽失锐气的中年人,说:“我与侯爷也曾同殿为臣,只是没想到一切变化得这么快,真是让人唏嘘。昔日高高在上的侯爷如今竟成了阶下之囚,天意弄人,你说是不是?”
季恒涛红了眼睛,愤怒道:“呸!你这个贼子,你还有裴贼都不得好死,皇上……”
安鸿博蹲下身,一把抓起他的头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里生出一种极大的快意。尊贵的季侯爷如今也落在我的手里,还不是任由我折磨,我要让他活着的每一天都痛苦万分。
“贼子?”安鸿博-顶-点-小-说-一下子将季恒涛的头重重地撞到地上,狰狞道:“贼子又如何?你还指望着你那个死皇帝来救你吗?”他将季恒涛扯起来与自己平视,狠狠地瞪着他说:“你以为我愿意被人唾骂?靖王做不做皇帝与我何干?”
季恒涛冷笑一声,嘴角的血渍让他的笑容多了一分狰狞,“你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乱臣贼子就是乱臣贼子!”
安鸿博也呵呵地笑了,他笑得有些冷,“乱臣贼子就乱臣贼子,他权家的皇位也不过是这样来的,成王败寇,不过如此。”
季恒涛闭了眼睛不再说话,如今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安鸿博站起身,拍了拍手,说:“我看侯爷再这里过得倒是挺清闲的,总是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须得给你找点什么活计。嗯,有了,城郊有座皇庄要开始修建了,不如就请侯爷到那里去怎么样?”
季恒涛睁开眼睛,瞪着安鸿博,说:“你、什么意思?”
“就是想要侯爷到那里去松松筋骨,侯爷可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安鸿博微笑着,突然恶狠狠地瞪着季恒涛,“季恒涛,从今以后的每一天我都要让你如同活在幽冥九域,我要让你受尽折磨方能消我的心头之恨!”
安鸿博的恨意季恒涛是如此地感受之深,他甚至能够从他身上感受到那种彻骨的寒意。
“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得罪?”安鸿博笑了,“想起你在我儿灵前假模假样的样子,我就想吐!季恒涛,你的两个儿子做了什么你这个当爹的不会不知道?”
“他们……做了什么?”
“我的儿子,一个走了,一个也差点没活过来,我的夫人也因此深受打击,你说,我应不应该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你是说,我儿害死了你的儿子?”季恒涛不敢相信。
安鸿博残忍地笑了,说:“是不是你心里有数,我儿亲口说的还会有假?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做了?老皇帝的死,季家今日落到如此地步,你季恒涛也要负一半的责任!”
安鸿博弯下腰在季恒涛脸上轻轻一拍,“放心,我的报复才刚刚开始,我不会轻易让你死的,不仅如此,你的两个儿子也会受到特殊照顾。”
“来人,好好‘伺候’侯爷,等会儿他还要到皇庄做工呢?”安鸿博说完就快步离开。
季恒涛愣了,等他反应过来安鸿博早就不在了。“你回来,你给我说清楚!我儿不可能杀人的!你给我回来!”
可是安鸿博早就离开了,就算他在的话,也不会再听季恒涛的解释。
难怪,难怪他会产生这样的变化,难怪他会投到靖王的阵营,难怪他总是推诿,难怪……
季恒涛瘫坐在地上愣愣地出神,真的是自己的错吗?不,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肯定是……是靖王。他眼中闪过亮光,很快就黯淡下去,就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那又能怎么样?靖王大势已成,再无人能够阻挡他,只是季家就这样败在自己的手上的吗?
只是好不甘心啊!
安鸿博的意思他很明白,他要让自己受到折磨,早就习惯了养尊处优的自己能够受得了这样的屈辱吗?
只是如今功力尽失,甚至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了,难道要自己去撞墙?
“侯爷过得可好?”一个黑衣人毫无声息地出现在季恒涛面前。
季恒涛赶忙抬头,“先生?”随即,他就苦笑起来,“想不到来看我的竟然是先生?”
“唉。”黑衣人长叹了一声,说:“真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了现在的地步?侯爷可有打算?”
季恒涛说:“你也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了,我如今已是他人的阶下之徒,何况他们手中还有我的家小,我还能怎么样?对了,我夫人还有儿子,他们怎么样了?”
“侯爷放心,他们很好,在下此来就是想问侯爷要不要把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季恒涛一愣,没有神采的眼睛顿时一亮,说:“先生有办法?”
黑衣人点头,露出他那张惨败的脸,说:“只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侯爷如果能够答应的话我立刻就为侯爷去办成此事。”
季恒涛醒悟过来,“原来先生是有所求啊,那先生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东西很简单,侯爷你也知道的,就是你们季家的那套千相功,我要完整的心法!”
季恒涛苦笑一声,说:“原来先生是为了这个东西,只是我也没有完整的功法,看样子先生是不准备帮我了?”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黑衣男子一把捏住季恒涛的喉咙,说:“你信不信我下一刻就把你的喉咙捏碎?”
“你……怎么可以?”季恒涛呼吸困难,“我真的没有。”
黑衣男子手上的力道加重,狰狞道:“你说是不说?”
“我……真的……没有。”
“那你可以去死了!”黑衣男子,手上一使劲,季恒涛就倒在地上,脖子一歪,没有了生机。
“谁?”黑衣男子突然感觉到一股气息朝着这边而来,他转过头就看到季允正站在十几米外的地方,面色复杂地看着自己。
“是你?”黑衣男子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看看他。”季允走到季恒涛的身边,蹲下来在他的颈上一摸,然后站起来,“是你杀了他?”
黑衣男子怀疑地看着季允,说:“像他这样无用的东西死了又怎么样?你跟他不也是有仇吗?怎么这会儿关心起他的死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