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炳成怎么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这一次钢针出手,总算放倒了一个。这一位倒地的声音终于彻底激发人们心中的恐惧对面有枪的士兵他们不敢冲上去,但面对只握着一柄匕首、且“打算杀掉”他们的女人时却不那么怕了。
于是这些人也朝康子汐涌过去了。他们当然认识不到自己同专业人士在差别在哪里。但貌似专业人士的康子汐却没对他们痛下杀手。
趁着那那人被人群缠住,戴炳成冲到一个士兵身边将他的武装捡了个精光,一阵风似地跑出门。康子汐看到了他,眼神焦急得很。可惜一个能力者像八爪鳗鱼一样把她给缠住了,她还得在不弄出人命的情况下自卫,彻底地无暇分身。
戴炳成终于从地下逃脱。回归自由了。外面他记忆中的铁丝网还在,但铁丝网之外已经长满了疯草。现在是五月份,青草长得不高,然而去年冬天枯萎的那些却快有一人高了。他冲到铁丝网前,一手勾住扣眼儿用力。带着十几公斤的装备轻巧地跃了过去。
远远地看到康子汐已经从建筑里冲了出来,他毫不犹豫地抛过去一枚进攻性手雷,然后撒腿就跑。三秒钟后他感受到了从背后追来的热浪与巨响,借着这股力量再奔跑几步跳下一条三米多宽的河流,屏息逆着水流一口气往上游游了二十多米才露出头来。
那栋建筑物已经被茂密的高树与矮灌木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倘若康子汐继续追踪他的话,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性是顺流向下追。
总地来说,戴炳成的处境暂时性地安全了。
但他还是谨慎小心、尽量不留痕迹地往丛林里扎了四百多米,才在一个被疯草覆盖的土坡后停住脚步、窝了下来。
随后他紧皱起眉头,觉得今天当真是见了鬼。康子汐显然不是平民,但看起来也不像是军人,更像另外一种人杀手。
可问题是作为一个杀手,她竟然任由自己被一群平民绊住脚步?哪有这么“善良”的杀手。而且看起来她的目的也不是杀死自己,而是将自己控制住。
出现这样一个“善良”的杀手,意味着出现了一个第三方势力。而这个势力做事束手束脚、反应能力又低下,戴炳成并不看好它。
或许康子汐背后的人在现阶段和那个将自己唤醒的势力同样的目标就是暂时将自己控制在疗养院里。然而这样也不对劲儿。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都可以制造混乱从一群平民的包围当中逃离出来,康子汐要将自己弄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她何不自己弄去他们的势力范围之内。
但如果……从头到尾就只有他们这一伙人?他们将自己唤醒,康子汐既是在保护自己又是在监视自己?
那么这就意味着前些天经常来这儿的自称隶属审判庭的男子也是他们的人。
一个成员潜伏在疗养院里,另一个成员潜伏在军事系统中……这风格越来越像真理之门了。
但真理之门的人下手黑得很,真是他们的话,今天在大厅里那些人一个都活不了,自己哪有机会逃得出来。
而他们把自己唤醒却又一直关在这儿,又是什么意思?
这样说来……自己似乎可以去某个政府部门寻求帮助。他记得自己在房间里听到过外面的人说一句话“上面”要求他们礼遇自己。但另一个女人不屑地提到了市医院。是否意味着这一次有关自己的唤醒事件只是这个层级的人搞的鬼?潜伏在这个层级的人?
但问题是……他冬眠了十年。皇帝绝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这意味着皇帝那边也有问题。也许皇帝不想自己妨碍到他“亲政”这件事……
这样一想,去寻求现政权的帮助也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戴炳成疲惫地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现在有些像是孤家寡人了。
他还记得冬眠之前那一天皇帝对他说的话。直到被全身麻醉他才意识到……皇帝、前太子,就是国内那个隐藏的先知。
这的确说得通若非皇室的力量,又有谁能在特务府的倾力追查之下将自己的身份隐藏了十几年之久?
那天皇帝对自己说,自己和李真都很“重要”。
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
李真的“重要性”现在戴炳成已经了解了没他的支持朱照煦不可能亲政。
那么自己的“重要性”呢?也许皇帝口中的那个“重要”是有两个意思的自己“重要”到了他要将自己冷藏十年的地步,若非有人捣鬼,现在应该还被冰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