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靠过来搂住他的肩膀道:“得了,要不我们给你单位写封表扬信,让你评个优?”
林郁苦笑道:“别,咱单位是正规大公司,好歹我在同事面前还是个斯文有礼的有为青年,可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会武功的事,万一被误会为江湖上好勇斗狠之徒就完蛋了。”
文哥见同事已押走了那抢劫的男子,另一个同事也忙着和女事主话,压低声音问道:“林弟,上次拜托你那件事怎样了?”
林郁耸耸肩道:“没戏,师父不收徒弟了,我是最后一个。市里教咏春拳的人多着呢,何必偏要找我师父?”
文哥失望道:“实话,我去过其他咏春武馆,似乎没哪个及得上弟你,你师父能教出你这样的厉害徒弟,自然更厉害。”他又求道:“你就再帮我磨磨嘛?”
林郁心道:算你有眼光。这年头学咏春拳的人多得很,市场很大,许多武师学了几个套路便敢开门授徒,打出来的咏春拳就和散打一样。但林郁的师父不一样,他师父今年快六十了,是个专治跌打的中医,从八岁起便醉心武学,一生不曾娶妻生子,咏春拳更是从十三岁起便钻研,数十年磨出来的心得与功夫,岂是寻常武师可比拟的?林郁作为他的关门弟子,甚得师父喜爱,才有幸学到了许多秘不外传的咏春拳要诀。
林郁正要答话,那个押犯人上车的胖脸民警凑过来打趣道:“哟,你就是林郁?听上次你一掌就把人家的腿拍断了?你真练过铁砂掌?”
林郁睁大一双无辜的眼睛,叫起屈来:“这位大哥,地良心啊,你看我的手像是练过铁砂掌的么?”他伸出自己白皙的手掌扬了扬,分辩道:“上次明明是那歹徒自己摔断了腿,文哥作证。”
胖脸民警自然不知道铁砂掌练到相当火候后,手掌比常人更白净柔软,于是困惑地望向文哥。文哥甩给林郁一个白眼,拉起胖脸同事就往警车上走,回头对林郁道:“就这样定了啊,这次就不用你跟去录口供了,我帮你搞定,你可别忘记答应我的事。”
林郁望着他的背影,比了比中指道:“无耻,太无耻了!”
林郁回到家里,又和妹妹三号聊起了电话,他各种鬼话连篇,哄得人家姑娘开心得不行,快凌晨十一点了,姑娘才依依不舍地道了句“哥哥晚安”。听着妹妹三号甜甜的声音,林郁乐滋滋地连翻了两个筋斗,论泡妞他不敢自认多厉害,但论起哄妹妹,他敢自称下第一。
林郁左手一挥,手机斜斜飞出,准确地钻到桌上的手机套中。
他脱掉t恤,露出没有半点多余脂肪的胸肌和王字腹肌,到棍架前拿起两根短棍,使出最擅长的短棍术,对着紧紧扎着皮革的木人桩发起了各种虚拟攻击,顷刻间只见漫棍影,打左击右,攻守同期,棍风所到之处,皮革啪啪作响。
他意犹未尽,拔出咏春双刀,又将八斩刀法一招一式地使出来,以自己的短棍术为假想敌,寒芒朵朵,刀气森森,轻易地将虚空割成无数块,他舞得性起,刀尖挑起桌上一只苹果,凌空一扔,随即寒芒骤起,快如闪电般掠过。
苹果跌到地上,“啪”地分开成十六块。
林郁满意地收好双刀,看看时钟,快到凌晨练气的最佳时段了。他两脚一分,脚尖膝盖内扣,已扎起了二字钳羊马,开始每晚的睡前内功练习。
他右手收回成佛掌,左手成摊手,标准的咏拳问路手,却是咏春入门内功的站桩锻炼方法。随着他深缓细长的呼吸,一股暖流开始从丹田升起,游走于四肢八骸。
慢慢地,他开始进入到深层冥想阶段,耳边时而风声呼啸,时而寂静无声,汗水悄然而下,肌肉不自觉开始抖动起来。
他眼前忽然出现成片成片的茂密山林,茵茵绿草一望无际,那只熟悉的白狐蹲坐草丛中,温柔地注视着他,仿佛自亘古以来便坐在那里一直守候着,从未离开过。
又来了,又是这幻觉。自从他练成师父秘传的咏春入门内功后,一旦入定久了,便会出现各种幻想,有时如灵魂出窍窥见自己的身体,有时如置身大海感受那滔巨浪,有时也会像今这样,见到这只浑身雪白的狐狸。
与以往的纯视觉系幻觉不一样,这次他脑海中很神奇地响起了一个少女的声音:“……弟……我在……等你。”
声音断断续续,似是从很遥远之处传来,听得并不清楚,却有种不出的熟悉感。
幻听?林郁不敢分神,将意念聚于灵台的一点晴明。
就在此时,狐狸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忽然眨了眨,嘴角一抹微笑,林郁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万丈光芒透眼而入,身体忽如失重般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