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冷笑一声。“拖欠之
们愿意补齐就补齐,不愿意的话,本官也不强迫。t之时,会将你们所缴纳的浮动田赋先补齐所欠之基本田赋。”
围观的百姓之中,脑筋转得慢得还没明白,可一些头脑灵活的人却为了显示自己而交头接耳起来。
“父母官大人这招可真是厉害!这样一弄,瞧以后谁还敢拖欠赋税。”
“怎么厉害了,我怎么没听明白?”
“这都不明白?父母官大人说了,先将基本田赋补齐才计算浮动田赋,而浮动田赋却是田主自行缴纳。田主若是小气,尽可以少缴纳浮动田赋……可你缴纳的浮动田赋少了,别人便可以只花极少的钱强制买田——我问你,谁愿意自家的良田被别人以贱价买走?”
……
酒楼的雅间里,朱棣象是刚刚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一般,满脸轻松地命令道:“杨荣拟旨,‘各地征收赋税时,凡基本田赋未缴满者,其缴纳的浮动田赋一律按一个铜板计算!’”
……
县衙前,林海换上了一副和悦的表情,对如同惊弓之鸟的剩下那些吏员们说道:“本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第一,如果今年的赋税收入超过往年的平均纪录,那么本官就会获得朝廷的奖励。若是超过了历史纪录,那么本官更是会获得重奖。既然今天本官已经解决了拖欠赋税之事,那么今年本县的赋税收入会超过历史纪录也说不定。”
“本官今天就当着本县百姓向诸位承诺,这笔奖励,本官一文不取,全部按各位的功劳分给大伙们补贴家用。”
“第二,当今皇上规定,每个地方主官每个任期任满时,可按治下百姓户数一万比一的比例推荐表现优秀的吏员。本县有四万多户,往上算,本官共有五个推荐名额。你们可别小觑了这个推荐。只要连续三次或者积累五次被推荐,那便可以由吏员变为官身!”
“更妙之处在于:每三年吏部都会对各县的治理情况进行排名,排名前三十位的知县所推荐排在第一位的吏员,如果有秀才的身份,便可直接入京参加会试。这种情况下参加会试,若能凭借自身才学而金榜题名固然最好,但即便文采不佳,至不济也可以成为一名同进士!”
“如此一来,诸位若是求利呢,便好好协助我林某人将本县治理好,年底自然会有不菲的分红。诸位若是求名呢,只要表现优异,本官到时候自然会给予推荐,令之由吏员变为官员。总之,无论求名还是求利,诸位只要安分守己地好好干,都可达到目的。本官只希望诸位认真办事,不再勒索百姓,使不使得?”
吏员们纷纷兴奋地点头承诺。
这时,围观百姓们又开始欢呼“林青天”的口号了。
林海双手虚抬,抚琴一般往下一压,待安静后便说道:“官府中营私舞弊的害群之马本官已经进行了处置,”林海又指着那群跪在一旁的粮长以及代替挨打的人,“但刁民尚未处置。”
见底下开始骚动起来,林海说道:“本官决定先处置那些替人挨打的刁民。至于拖欠赋税的粮长,由于还有几个并未到场,所以等剩下的到齐了再一并处置。先把那些替人挨打的刁民关进站笼。
”
在百姓们迷惑的议论中,站笼被抬上场,然后衙役们便将那些替人挨打者依次关进笼子里。
围观的百姓紧紧地盯着那笼子,人群之中议论纷纷。
有人卖弄地说道:“嘿,那不就是枷号吗?你们看那木笼上面卡住犯人的脖子的不就是枷吗?”
又有人反驳道:“哪里是枷号那么简单?那些犯人脚下都垫着砖,偏偏所垫的砖又不够高,结果只能踮着脚,身体的重量大都由脖子和手臂承担。这种事时间长了,不就成了酷刑?弄不好还会死人呢!”
“诸位父老乡亲还有没有事?若是没有事,那便散去吧。若是还想看热闹,下午再来吧。那时拖欠赋税的粮长们应该已经到齐了,本官会再继续审理此案。”
只有少数百姓依言散去,更多的百姓却围在县衙门口看着那一排站笼指指点点。这时,一名家仆打扮的锦衣卫走到林海面前,压低声音说道:“我家大人有请。”
“你家大人?”林海见那名锦衣卫说着一口流利的官话,虽说是家仆打扮,但衣物用的却是上好的布料,不象普通的下人。更奇怪的是,此人还隐约带点傲气,因此林海不由迟疑地问道:“请问贵上是……”
“我家大人乃是佥都御史毕公讳夏大人,”
“……请问贵府在何处?”
锦衣卫不耐烦地了林海一眼。昨天皇上与那个叫陈小锋的家伙交谈甚欢,后来还打算赏给陈小锋一百贯钱的,只是皇上唯恐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才决定“有缘遇上再说”。结果今天在县衙门前又见到了陈小锋,皇上生怕又忘了赏赐陈小锋的事,便特意叮嘱旁人记住——眼见即将获得皇上赏赐的有福之人,如今却被关进了那特制的站笼之中,瞧这事情闹得!
陈小锋被关进站笼后,虽说面色如常,但旁边的人个个都是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显见站笼这种刑罚非常残酷。这名锦衣卫正在猜测这事会怎么解决,接下来便是楼上传下话,说是请林知县进去——这难道会有什么好事?
跟红顶白本就是人之常情,自认为知道内情的锦衣卫自然不会给这位林知县什么好脸色。
“恁多废话,我家大人就在酒楼临街的雅间上,你跟我走就是了!”
林海的眼角跳了跳。佥都御史虽说是四品官,但毕竟只是言官,怎么家人就如此跋扈?
虽然疑惑,但眼见这事又不好推托,所以林海只好依言跟在他的身后向酒楼走过去。
进酒楼时,林海感觉很怪异,因此他隐约觉得酒楼附近三三两两的闲杂人似乎正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自己。进了酒楼后,这种感觉更加明显了——林海以前也不是没上过酒楼,但从来没有进酒楼后,酒楼里很多客人都偷偷摸摸盯着自己瞧的情形。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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