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矮个子道人见自己一击得手,笑了几声,又朝身下的寒潭喝道:“畜生,快把宝贝交出来,贫道念你修行不易,不会伤你性命。若是冥顽不灵,贫道抓你回去剥皮抽筋,祭炼成法宝,要你死也不能,活也不成!”
正说时,寒潭忽的升起白烟,莫愁躲在林子里,看得分外清晰,但见白烟里面还有一条是龙不是龙、是蛇不是蛇的东西,翻腾着飞了出来。莫愁仔细一瞧,才看清那水蛟身长三丈,浑身银鳞,水雾环绕,看不见脚爪。
那矮个子道人见水蛟现身,一脸不屑,还当它是垂死挣扎,于是随手放出飞剑斩了过去。本还以为能将水蛟一剑两分,怎料到飞剑杀到跟前,水蛟忽的张开血盆大口,吐出箭也似的蛇信。却见那蛇信灵动非常,先是避过飞剑锋芒,然后围着剑柄一绕,一拉一扯,已将飞剑吞入腹中。
那矮个子道人见状,连忙变换法诀,可就是唤不回飞剑,又怒又怕,急得直跺脚。这才心知上当,原来方才能够一剑伤了水蛟,实属对方放水,故意示敌以弱,好叫自己轻敌,这才害得他丢了飞剑。
莫愁见那矮个子道人吃瘪,心想:“这妖怪忒也狡猾了,明知自己不是二人联手之敌,故意示敌以弱,然后佯装以死相搏,实则静待时机,以便发动奇袭。那矮子没了飞剑,一身本领去了七七八八,只剩他师弟还有飞剑护着,也不知是不是那水蛟对手。”
果不其然,那矮个子道人如今没有兵器傍身,眼瞅着水蛟离他越来越近,也顾不得放狠话讨要飞剑,忙不迭的朝他师弟那里逃遁。
高个子道人见他那师兄,顷刻败阵下来,忙后脑一拍,放出飞剑为矮个子道人解围,但见夜空之中,红白两色炫光一绞一绕,随即分开。
矮个子道人喘了几口粗气,似是惊魂未定,他朝水蛟看了一眼,然后喝道:“畜生!还我飞剑!”
水蛟这时下半身浮在湖面,上身微扬,它听矮个子道人还敢叫嚣,‘嘶嘶’叫了两声,然后又把蛇口张开,一点寒光飞射,扎在矮个子道人身前许尺的空地上。
那矮个子道人上前一看,正是自己那把失而复得的飞剑,于是也为多想,伸手便要去接。好在他师弟眼疾手快,瞧见剑上隐隐泛着绿油油的光,一扯自家师兄,把他拉了回来,指了指地上的飞剑,叫道:“当心有毒!”
那矮个子道人心中暗叫好险,又施了个法术,想把飞剑收入包囊,带回山门重新祭炼一番。可怎料飞剑竟不听他使唤,怎也不肯飞回。
“苍岩山的两位道友,深夜到访,不去灵鳖观喝茶,怎来与这畜生一般见识?当真好雅兴啊。”
苍岩山双雄听到有人问话,猛地抬头观望,只见元真子此时端坐云上,正打量着二人。话中的讥讽之意,只要不是傻子,谁都能听得出来。
那矮个子道人闻言,铁青着脸,又瞧了眼自己那口飞剑,见灵光越发隐晦,心中满是不舍,知道若再不将它拿回去洗练一番,他那口剑可就废了。
但见那矮个子道人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铜牙一咬,抱拳朝元真子作揖道:“适才是我不对,不小心与贵派灵兽发生了点误会,还请元真子道友海涵。可否将飞剑还我,日后苍岩山双雄任凭差遣。”
元真子瞧了眼跌落凡尘的飞剑,扬手飞出一团绿光,却是个圆滚滚的翠色珠子,那珠子围着飞剑只绕了绕,就把毒液吸个精光。那矮个子道人见已无碍,生怕元真子反悔,急忙收了飞剑,又朝元真子拜了两拜,便就头也不回的驾起遁光,朝来时的方向飞去。
水蛟见那二人走远,也不打招呼,自行回了寒潭。
元真子也没有在意,走到林子跟前,沉声喝道:“你这惹祸精,还不给我滚出来!”
莫愁心知躲不过去,几个提纵就出了林子。他见元真子脸色铁青,心里打鼓,头也不敢抬的行礼道:“弟子莫愁,拜见师傅。”
元真子见他步履如飞,上下一番打量,料到他功力大为精进,心里这才好受一些,冷着脸道:“你把今夜之事悉数说与我听,不得隐瞒。”
莫愁一早就想好了说辞,见元真子发问,便立即答道:“回师傅的话。夜里我正在白帘洞里行功打坐,后来见林子里惊现一道青光,好奇之下,忙出洞去瞧。可等我到了林子,还未寻到青光,便看到那两个道人飞了过来,我当时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找了处树洞藏身。后来他俩在林子里找了半天,也一无所无,这才去寻那头水蛟的晦气。”
元真子听他讲完后,并未生疑。只因通天峡灵气浓郁,太行山深山密林里,成了精的妖怪不计其数,异宝出世被别人得去也不为过。至于苍岩山双雄,想来是碰巧路过,他俩寻不到异宝,去找水蛟麻烦,也在情理之中。所以元真子只是跟莫愁叮嘱了几句,要他早些回去面壁。
等他再想去询问水蛟之事时,却发现元真子早就没了踪影,看样子是回灵鳖观了。然后又心有余悸的瞧了一眼寒潭,喃喃自语道:“水蛟大哥,咱俩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既然有幸做了邻居,可别有事儿没事儿出来吓我啊。”说罢,小心翼翼的回了白帘洞,又坐到大石头,修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