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以上只是步川小姐所想到的一个假设罢了。
也存在着其他的可能性。
比如这个红色蝴蝶结或许真的是某一个初中男生的遗物,他应该有一个可爱的妹妹,而蝴蝶结正是他经过千挑万选才买下来、打算挑一个日子送给妹妹的礼物,只可惜在送出去之前却先被男人盯上……于是待到男人愉悦地享受完毕虐杀初中男生的快乐之后,便颇为惊讶地发现受害者的衣兜里面竟然装着一个与形象格格不入的红色蝴蝶结,大抵觉得这个玩意比较新奇便留下来了。
总归就是这两种可能性。
即便事实真相和她的猜测有所出入,应该也不会差距太大。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让步川小姐觉得不舒服。
面无表情地从因为陷入昏迷而完全一动不动的男人身上拿出解开铁链的钥匙,步川小姐熟练地为自己解开束缚,之后便效仿男人之前捆绑自己的粗暴手法,毫不留情地将他直接锁在同一个地方。
——活该!
——叫他刚才那么对她!
心里气不过的步川小姐甚至还抽空狠狠地踹了他几脚,踹得可用力了,显然就是在伺机报复不是么?
而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便直接将依旧不省人事的男人扔下不管,步川小姐径直走向柜子,从上面拿下之前被男人十分珍惜的木头小盒子,无视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仅仅只是伸手轻轻拿起其中模样寻常到不怎么起眼的红色蝴蝶结……步川小姐有些失神地看着蝴蝶结因为年代久远而微微有些褪色的颜色,像是透过它看到其他的东西一样,不知为何越看她越觉得心情不甚美好。
呵。
行吧。
反正今天不需要像昨天一样赶着时间去魑魅上班,所以陪这个心理变○态的男人好好地玩一玩又有何妨?
步川小姐下一刻嘴角勾起的笑意明显带着一丝露骨的残忍。
或许是她对着红色蝴蝶结发呆太久,又或许是健壮的体格让男人的恢复力变厉害了,反正步川小姐在敏锐地听到后面传来的动静之后便立马回神过来,眼帘依然低垂,不过对于男人已经醒来之事却是了然于心。
不过……
醒了又如何?
先且不提男人现在被一大串沉重的铁链锁着、根本没办法动弹一下,即便他现在没有一点束缚,步川小姐也不会怕他。
毕竟她才是这一场游戏之中真正的“狩猎者”不是么?
像是听不到身后细细索索的声音一样,神色漠然的步川小姐连头都不回一下、足以证明她此时有多么自信,而手上则是十分淡定地将已经被自己打量许久的红色蝴蝶结轻轻地放回小盒子里——不同于男人之前放置小盒子之时极为郑重小心的模样,步川小姐极其随意地直接将它扔在另一边的工作桌之上,甚至扔出去之前连盒子的盖子都懒得关上,压根不管因为这种粗暴的动作差一点使得里面的东西掉出来。
倏地转过身子。
步川小姐看着苏醒过来的男人下意识伸手摸着有些沉重的脑袋、遭受剧烈冲击的脑袋似乎尚未搞清现在是什么状况,明明心中全是冷飕飕的恶意,而脸上却一百八十度大逆转地露出一抹连窗外的太阳都要为之逊色几分的笑容。
失去学生帽而毫无遮掩的姣好容貌迎着窗外透进来的夕阳熠熠生辉。
唯美如画。
只可惜墨色一片的漆黑眼眸却透露着一股渗人的冷意,男人见状之后才终于堪堪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你……你是谁?”
超出控制的事态当然让他有些发慌。
“我?”
步川小姐闻言之后有些无可奈何地微微一笑,不着急去回答男人的问题,另一只手轻轻拿起原本被男人用来威胁自己的手术小刀,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勾起,下一刻便十分熟练地开始秀起操作——比起男人只会将它上下掂量几下的蹩脚手法,精通各种兵器用法的步川小姐显然懂得更多的招数,一柄小小的手术小刀落在她的手上之后就像是被注入生命一样,如蝴蝶一般弄出一个又一个漂亮的刀花。
男人看得眼花缭乱。
心中惊愕步川小姐的技术,然而更加惊愕步川小姐接下来说出来的话语。
“——你潜伏在暗处猎杀无法抵抗你地初中男生,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还有一些人潜伏在另一个暗处将目标对准像你一样的人渣?”
毫无疑问,言外之意便是在明示她是为了杀掉男人而来的。
而智商尚未掉线的男人一听如此自然可以抓住其中的重点,看着步川小姐瘦弱无比却意外得像魔王一样可怕的背影,只觉得世界如此荒诞,他盯上的猎物竟然是反过来盯上他的猎人?
“所以……你是故意找上我的?”
男人极度不敢置信。
不知道是在不相信肆意主宰他人生命的自己在另一批人看来竟然也是一只猎物,还是在不相信身形如此瘦弱的步川小姐竟然会是一名猎人。
男人杀了这么多人、也玩弄了这么多人,在肆意剥夺他人生命之时当然早已傲慢无比地将除自己之外的所有人类当成一种可以用双脚行走的牲畜,不知不觉之间将自己放在主宰者的位置之上,又哪里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将成为被主宰者玩弄的牲畜之中的一员?最重要的是步川小姐的前后反差实在是太可怕了!也就是说步川小姐一开始的阴郁性格以及之后面对他的害怕全都是演技!
哈哈哈哈——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一个初中男生?
隐忍而又强大,手中熟练把玩手术小刀的架势显然已经在向男人无声无息地证明步川小姐到底是一个多么危险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