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云兽上,齐刷刷跳下了一百五十位气息隐晦,却给人压抑感的武者。这些武者神态不一,有微笑者,平静者,亦有一脸冷酷者。但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个个年龄都不小。一眼看过去,看起来最年轻的也是脸带沧桑,不下于四十岁,最年长着甚至已经有huā白头发,老态初显。
站在亭边恭候的裂土宗武者,也是一位年过四十的中年武者,名叫温厚能。他看到下来之人,不由现出惊讶之sè。
“严师兄,黄师兄?”
听到叫声,跳下裂云兽的一百五十位武者中,有两位样貌看起来四十出头的中年武者抬起头,看向亭边。
“是……温师弟?”两人中,年龄较大的一个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是我,是我啊,黄师兄!”温厚能面现缅怀之sè,jī动地走过来,说道:“三十年没见,没想到,竟然还能再次见到黄师兄、严师兄你们两个,这可真是,真是……”
“是啊,三十年过去了,你也有五十出头了吧!当年的英俊小伙子,敢追求我们震mén第一美nv的大胆小子,现在我都差点认不出来咯!”那黄师兄唏嘘不已。
温厚能亦是如此,“当年的事情,没想到黄师兄还记得!”
“一切都变咯!唯一没变的,就是我们的修为了!”黄姓武者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了一句令在场所有人都唏嘘不已的话。
他们这些人个个化气圆满,从化气到炼神,只差一步之遥。然而,岁月流逝,他们在不懈地努力,修为却始终在原地踏步。坚定的道心,长生的执念,渐渐消退。等待他们的,只那一份渺茫希望下的煎熬。
实际上,在所有的宗派里,大部分弟子都会像他们一样,止步于化气,一生都无缘炼神之境。追求天地道理之路,对于绝大部分人而言,每一步都艰难无比。
特别是到了化气境界之后,即便是宗mén武者亦都在艰难跋涉。
温厚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yīn霾,他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无奈道:“是啊,我比师兄你们还要不如,当年我二十出头就踏入化气,想想那时候何等意气风发,可是三十多年过去,我才到化气七品,连距离圆满都是遥遥无期,更不论炼神之境了!修炼难,求道更艰难啊!”
一百五十多位武者沉默,湖中岛上,除去裂云兽的振翅声,只有一片压抑,就如同天上滚滚下压的乌云,令人xiōng口发闷,喘不过气来。
这时,一句温和的话语打破了沉闷:“好了,正事要紧,如果大家能够完成任务,mén主必然会有重赏于我们。此行虽然危险,但未必不是我们的机遇,到时候我们未必不能求mén主给予一丝机会!”
说话的,赫然是被裂土宗震ménmén主召唤的中年武者,同时也是震ménmén主口中的范辽!
听到范辽的话,所有人都没有出声。到了他们这个年龄,自然不可能像年轻人一样朝气蓬勃,勇于表现,他们更喜欢把情绪隐藏在眼皮地下。但从他们眼中一闪即逝的杀意,范辽已经知道,自己的话产生了作用,而且作用非常的好。
范辽扫了周围这些人,暗暗满意点头。随后他转头对亭边温厚能说道,“温师弟,就有劳你看管好这些裂云兽了。天亮前,如果我们没有回来,你就带领它们回到宗mén吧!”
那温厚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他隐隐猜到了什么。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因为,正如范辽所说,这对于他们未必不是一种机遇!
所以,他点点头,面sè严肃,道:“师兄请放心,我温厚能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这些裂云兽就一定不会有半点损伤。”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范辽朝温厚能轻轻点头。随后他转身挥手,猛然一跃窜到湖中岛边沿,一头chā入湖中。随着一道微乎其微的涟漪dàng开,他的身影便消失无踪,连一点气息都没有留下。
片刻之后,湖中岛只剩下一百五十只裂云兽,和默默祝福着的温厚能。
没错,范辽这一百五十人,正是裂土宗这一次出手的猎杀武者团。他们并非冷酷无情的死士,但却是心怀武道执念,为那一线长生的希望而不惜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拥有强烈信念的武者。
这样的武者,比之死士更可怕一千倍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