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送走了朱可夫以后,卡图科夫的军事委员有些懊恼地说:“我们要是转入了防御,我估计十天半个月都无法再对敌人发起新的进攻。”
“军事委员同志,您难道没听元帅同志说,在你们进行防御的这段时期,上级还会给你们补充新的兵员和技术装备么?”对于军事委员所表现的担忧,我笑着说:“由于经常长时间的战斗,不光兵员和技术装备损失很大,同时指战员们也很疲劳了。正好可以利用进行防御的这段时间,让指战员们好好地休整一下。”
“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参谋长听我的话一说完,立即发表了自己的观点:“我觉得我军就算要转入防御,也完全可以在将战线推进到国境线以后嘛。要知道我们这里离国境线只有三十公里,只要我们在边境建立一道防御,也能挡住德军的进攻。”
我等参谋长发完牢骚后,笑着问道:“参谋长同志,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罗马尼亚的地形,和乌克兰相比,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对于我的这个问题,参谋长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随后回答说:“乌克兰的地形以平原为主,适合大规模地使用坦克部队;而罗马尼亚多山,不利于我军机械化部队的突击。不过这和我军在什么位置构筑防御,有什么关系呢?”
我指着面前的地图,耐心地向参谋长介绍说:“参谋长同志,您请看,如果我们在国境线上建立防御,那么我们身后纵深三十公里的位置,很难配属足够的部队,来保护这一地区,一旦德军从两翼迂回的话,我们部署在国境线上的部队,就有被合围的危险。但是将防线设在切尔诺夫策的南面,情况就要好多了,我们的部队可以依托城市内外的工事,来建立一道完善的防御体系。”
迟迟没说话的卡图科夫接着说道:“丽达说得对,我们的部队在经过长期的战斗以后,减员严重,而且能用于战斗的坦克数量也非常有限。就算以这样的兵力就算冲到了国境线,我们也很难挡住德军接下来的反攻。”
参谋长和军事委员起先还对能早日到达国境线充满了期望,听卡图科夫这么一说,两人立即就联想到了部队的现状,便纷纷闭上了嘴。过了好一阵,参谋长才开口试探地问卡图科夫:“司令员同志,经过这几个月的战斗,我们的减员超过了一半,剩下的坦克数量也不多了,假如就地转入防御的话,我们能挡住经过加强后的德军所实施的反击吗?”
我听完参谋长的担忧,扭头望着卡图科夫,笑着说:“卡图科夫将军,我对您的部队坚守切尔诺夫策,可是充满了信心。我相信您的指战员们不光能挡住敌人的疯狂进攻,同时在完成补充后,还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敌人打得落花流水。”
“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参谋长见我对卡图科夫这么有信心,不禁有些意外地反问道:“我想知道,您为什么对我们的司令员这么有信心啊?”
“这简单,因为你们的司令员被德国人称为‘滑头将军’的指挥员。”我知道这位参谋长和卡图科夫搭档的时间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因此对卡图科夫的很多英雄事迹,了解得还很不够,我就趁此机会向他科普一下:“在41年10月的时候,卡图科夫将军刚刚接手坦克第4旅时,手里只有45辆老式坦克,弹药也不够。凭借这样的兵力和技术装备,要完成上级所下达的挡住古德里安装甲集群,保卫莫斯科的西大门姆岑斯克的命令,看起来是一项不可完成的任务。
但卡图科夫将军很聪明,他知道硬拼不是办法,便督促战士们昼夜不停地抢修假的掩体,并在里面部署大量用三合板制作的假坦克,而将真实的坦克阵地,部署在几千米之外。
大强度的劳动,让很多指战员对他心存怨恨,都私下骂他是‘想累死大家的德军间谍将军’。不过等战斗一打响,大家却发现自己错怪他了,跟着这位滑头的旅长,起码能在保住自己性命的同时,还打胜仗。
由于兵力有限,卡图科夫将军不得不精打细算地使用每一位战士,并吩咐每辆坦克至少要有三四个发射点,朝敌人打几炮就换一个地方,借以给德国人造成一种苏军实力很强大的错觉。事实证明,他的这种战术的确奏效了,德国人在向上汇报时,都说发现在该地区有我军的上千辆坦克。
经过八天的战斗,卡图科夫将军所指挥的坦克旅,共击毁了德军133辆坦克,2架飞机,而自己部队损失却很少,圆满地完成了上级交给他的防御任务。”
等我介绍完卡图科夫的光辉战绩以后,卡图科夫笑着冲我摆了摆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丽达,都是几年前的往事了,你这个时候提这事做什么。参谋长,”他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参谋长说的,“你立即去给部队下达命令,让德廖莫夫将军的近卫机械化第8军,在城南建立防御;格特曼将军的近卫坦克第11军和步兵第24师,则负责城市的防御。”
参谋长了解了卡图科夫昔日所取得的巨大战果以后,非常爽快地遵照他的指示,通过指挥部里的电话,向两位近卫军军长下达了命令。
当参谋长重新坐回到桌边时,卡图科夫忽然望着我,饶有兴趣地说:“丽达,反正现在暂时不会有什么大战发生,我想听听你对接下来战局的判断!”
“对啊对啊,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卡图科夫都这么说了,他的参谋长自然也不甘落后地补充说:“就给我们说说您的分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