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瑾只得端起茶碗闻了闻,果决清香扑鼻,暗叹这北堂府的奢靡,数十年来还是一如既往但他们再收敛,也抹杀不去他们身为大周第一望族的现实。
“果然,是好茶”可叹在她京城最辉煌的时候也没喝过这等上等茶,不过那时国家危难,皇上也没什么好茶喝了。
尉迟山长赞叹一番后,放下茶碗,想笑问“今日何来”等语,北堂傲就又先开了口:
“山长,有句话,本公不知当讲不当讲”
谦和至极的话语,却有着不容反驳的强势。
“请讲”不让你讲,你不也要讲
尉迟瑾赶紧伸手示意北堂傲有话直说。
北堂傲在微微拿开差点挡了宝宝小嘴的衣领,复抬起来脸来,甚是委屈地低低诉道:
“本公书读得不多,却也曾,常听人说不扫屋前何以扫天下山长也是个明白人,这名利、这富贵、还有这些个所谓的科考,于本公、本公夫人,其实也都不过都是浮云一般,本公夫人想来山长也知道,她是无需靠这考举入仕的。”
尉迟瑾静静点头,虽然心里很梗,但人家说得的确是事实,北堂家嫡支的人做官不是靠戎马,就是世袭,要么就是上面恩赏特准入朝学习:
如北堂傲一入营,就授以正三品的参将,这柳金蟾他日回京,皇上少说也要给她个正六品挂着,绷住夫弟北堂傲的薄面
考上状元,别看风光,其实入朝也不过是个正六品翰林院编修啊人家不用考,随手就能捡来一个正六品,还是最差的情况。
尉迟瑾心里不舒服,她怎么觉得这北堂傲说话,与那里面臭屁的慕容嫣更像一家人呢一个个不可一世的讨打样儿
“但,本公夫人爱读书,她除了读书也无所好”
北堂傲话说道这儿,自己都有点不信,
尉迟瑾继续点头装聋作哑:她更是不信,以她说,是柳金蟾除了读书,也别无其他好的嗜好了
然,国公的面子要给足,不然他一个男人在这里撒泼,她堂堂一个名士可怎么办好女可不能和他斗,让着吧她相公也是经常讲不过她,就耍横,不讲道理了的男人嘛,永远都是错了也是对的,谁让他是男人呢
“本公这夫人爱读书,本公也不是不支持。不说远,就说今年开春,正值两府筹备婚事的世界,她一听闻你们书院招考,家里的婚事搁着,就巴巴地往这里赶,本公也没说她半句,还请翰林院给她送了官函”
顿了顿,北堂傲又慢条斯理地继续道:“接着,我们夫妻成亲,刚拜碗堂就乘船来书院,本公连门都没回,便已随她千里迢迢往这儿赶,送她上山读书。山长,您说,本公子还要怎么做又还有哪儿做得不好”
北堂傲呱呱的一通话下来,气都没喘,就喝了一口茶,大有继续的意思,吓得尉迟瑾立刻开口道:
“北堂公子老妇这就让金蟾随你家去,你等等”这分明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尉迟瑾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听男人叨叨,这还没一刻呢,她就老眼昏花了,想也不想赶紧脚底抹油。
但她抹油归抹油,还得回去与大家商议:
怎么让柳金蟾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家给孩子办满月后,能心领神会地明白,她散课后是可以偷偷回家的。反正,谁不答应,谁过来听叨叨,她是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