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蟾满脑袋都是事儿,哪有北堂傲这闲淡的满心满意亲昵之意,眼见北堂傲躲进了里面,外面掌柜又临到外屋前门,她赶紧迎出去:“杭掌柜”
柳金蟾一迎出身去,北堂傲就令奉箭打下帘子,自己悄悄儿站在门外。隔着帘子细细地瞅着外面的情形,只见两个女人一在外面的八仙桌上落了座,茶还没上来,就开门见山张了口:
“说来唐突,其实金蟾想与杭掌柜借银百两,即铜钱百吊”
杭掌柜一愣,暗道那米行不就一半是你家的但她是个生意人,又知柳金蟾是个读书人,家中夫婿怎么能在外经营买卖于是笑道:“柳举人开口,那杭某岂有不借之理由”
当即应允
柳金蟾愣了愣,不曾想一开口,人家就答应了,难道不该是需要一番唇枪舌战,再抵押点什么值钱的物事么
但人岂有和自己的好运说“不”的,当下柳金蟾令人立下字据,只是写到以何为抵押时,她愣了愣,向杭掌柜拱了拱手:“不瞒杭掌柜,这屋舍是金蟾相公陪嫁之物金蟾需进去商量商量”
杭掌柜忙一副你别害我的模样,急道:“这房舍就莫要抵押了难道柳举人不知,这房舍去年就让霍县令的千金霍启看中了”
柳金蟾一听这话儿,惊了一跳,她素知这房舍,是被当地某个有些势力的人家看中了,但千想万想,那里会想到会是当今县令的千金怪道那霍恒打第一眼就看她不顺眼原来是有这过节在前面
“那”
柳金蟾眼扫屋中各种摆设,一脸为难,她们夫妻除了这房舍外,她还想不出有什么值钱的物事能抵一百吊现钱。
杭掌柜哪里敢要柳金蟾的抵押物,眼见柳金蟾为难,赶紧先道:“以柳举人的身份,难道小的还担心柳举人会差着小的这点子儿钱么柳举人您只管画押就成什么抵不抵的,就是多租咱们米行,多得店租不也在这里面了吗”
话是这么说,但柳金蟾可不答应签成两年的租子,她这借条儿来日可是有大用的
思及这大用一事儿柳金蟾忽然又觉得就这么在屋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完,岂不是来日少了人证而且那县令既然目的是这房舍,那一百吊送去,只怕不但不会知足,还会变本加厉,真当她柳家是金山银山呢
于是,她不禁凝眉想了想,示意杭掌柜且等等,自己先往屋里来。
北堂傲也听得仔细,眼见柳金蟾进来,只当她是来借物件作抵押,他忙令奉箭将他的妆奁端来,一百两值多少,北堂傲也不知,胡乱就拿了一对沉手的赤金螭项圈掂量
柳金蟾挑帘子进来,眼见北堂傲捣鼓他的首饰,不禁皱眉道:“没事,又捣鼓它出来作甚”真嫌嫁妆多是吧
北堂傲拿沉甸甸的赤金圈的手,不禁微微一顿:“妻主不是来拿东西给那杭掌柜的”
“不过就是随口说说,那真需要用你的钱”真当她柳金蟾是个吃软饭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