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部将胸有成竹道:“照时间来看,杨秀清已必死无疑,他的手下要说诚心为他报仇的恐怕没有多少,更多的应该是担心被殿下您斩尽杀绝,您不如明日向天王请一道旨意,赫免杨氏余孽,待他们走出军营之后,再....嗯?”说着,目中杀机一现,单掌虚空重重一劈!
说实话,杨秀清的部下即使投降,韦昌辉也一个都不会留,他早就存了斩尽杀绝的心思,在这名部将的建议刚刚出口,他在第一时间就认同了,只不过,他的心里仍是有些顾虑。
韦昌辉眉头一皱,迟疑道:“既然请了来天王赦令,却把杨府余孽斩草除根,将来天王追责该如何是好?”
又一名部将急拱了拱手:“殿下,请恕属下直言,在我太平天国诸王当中,论起功劳,无人能及得上您,金田起义之前,若非您散尽家财资助天王,恐怕他杨秀清现在还在山里砍柴呢,而您之后不顾危险抛头露面,组织各项工作,一度被当地官府认为是拜上帝教首领,那时杨秀清在哪?天王又在哪?
您踏实做事,任劳任怨,以诚心待人,可是他杨秀清倒好,靠装神弄鬼压您一头,还处处羞辱,弟兄们始终不服啊,今日杨逆授首,这是报应临头啊!
而天王自从定都天京以来,沉溺酒色,不理政事,性情乖戾,朝令夕改,早已不似人君模样,长此以往,我天国危矣。将士们多有怨愤不满,却苦于无人挑头。故敢怒而不敢言。
今日您既翦除杨逆,理该一鼓作气更上一层。我天国?军民必将欢欣鼓舞,也只有您才能带领我天国摆脱目前困境,属下冒死进言,还请殿下莫要犹豫啊!”
“请殿下莫要犹豫啊!”扑通,扑通,周围跪倒了一大片!
这话说到了韦昌辉的心坎里,他始终不认为自己比杨秀清差,论出身,他是富户。杨秀清是烧炭的,论文化,他能做得一手好文章,杨秀清却连字都不识几个,而洪秀全也不怎么样,是农民出生,虽然算是半个文化人,可是参加科举十年,连个童生都考不上。这样的人也有资格坐龙椅?
“好!”韦昌辉毫不迟疑,猛一伸手:“蒙弟兄们抬爱,本王就此承诺,与弟兄们同甘其苦!”
“万岁万岁万万岁!”兵将们激动振奋。高呼起了万岁,他们要的就是韦昌辉的那句话,同甘共苦!
打天下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封候拜将。过人上人吗?
“殿下,殿下。大事不好,民盟军来了!”众人还沉浸在美好的末来当中。震天的万岁声还未消失,一名将领就挥舞着双手跑了过来,满脸的惊慌失措之色。
有如被神仙施展了定身术,所有人顿时呆若木鸡,现场瞬间布满了一层恐慌的气氛,韦昌辉也猛一晃脑袋,大叫道:“怎么可能?来了多少人?”
“这....”那名将领根本没法回答,黑暗中如何能看的清楚?他只知道来的是民盟军。
其实也不用他回答,远处出现了影影绰绰的黑影,给人一种无边无际的错觉。
这一下子,形势险恶之极,后面是杨秀清主力的营寨,前面是摸不清情况的民盟军,韦昌辉背心都汗透了,手脚一阵阵发软,目光呆滞望着前面,前一刻还在做着皇帝美梦,这一刻已至生死关头,巨大的反差使他心里充满着无尽懊悔。
“扑哧~~”韦昌辉一口鲜血当空喷出!
“殿下,殿下!”部将们惊慌失措,纷纷上前扶住韦昌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