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问自己为什么不穿女儿装。扈三娘只觉得羞得脸都红了,特别是旧衣物中竟然还掉出个mì饯果子,她就更害羞了。脸滚烫滚烫的。“在外面行走,女儿身不方便,我一直做男子打扮?”
说完,脸又红了一下。
好在此时她的脸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根本就看不出脸红来。
小公主觉得很有道理,不由点点头道:“嗯,下次我再出来,也要准备男装。”
想像了一下,自己做男装的样子。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来,说:“母妃说,哥哥与我长得很像。姐姐,你说我能找到哥哥吗?”
明面上,小公主是跑出来玩的,可又有谁知道,她是来找寻丢失十几年的哥哥的。
皇宫内yīn谋不断,她不敢说,也不能说。目前除了扈三娘,还没有一个人知道。
“会找到的。”扈三娘安慰着她。
方丈禅房中,鸿法方丈显得极为兴奋。“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这掌中佛国正缺少一道龙脉皇气,这公主便送上门来。”
“可是师父,她可是公主,这好吗?”和尚也是人,也是赵宋治下的子民,自然会担心得罪皇族的后果。
另一个徒弟说:“大师兄,你考虑太多了。这是上天赐于师父的机会。师兄没听过天授不取,会遭天谴吗?”
大师兄还是担心道:“可他们已有人下山去了,看衣着打扮还是个捕头,到时上山寻人怎么办?”
另一徒弟又道:“这容易,老办法。我看他们是走路上山,肯定很累,等他们睡着了,我们选几个有力量的,拿了刀枪,打开厢房,将他们全杀了,然后再丢到后山老妖住处,看他们命都没了,还能不能再从阎王殿那里逃回来。到时来找人,我们便说下山去了,他们也拿我们没办法。咱们这可是御封的古刹,没有证据,谁敢来咱们这拿人?”
大师兄又道:“若万一他们找到尸首怎么办?”
“那也好办,就说是妖怪杀的。到时候师父再大展神威,杀了那妖怪。开坛作法,总免不了信众供奉,到时既宏扬了佛法,又可以多些进项。岂不更妙。”
他自以为把什么都想周到了,但是面对这么个关键时刻,眼看着师父便要成功,成佛做主,哪儿还不有大加表现的,立即提出了反对意见。
反对的是个小僧人,chún红齿白,看了便惹人怜爱。“这计不妙!若要杀他们,还得看动静。书生女子易对付,可是那捕头,上次可是武功不弱。万一杀他不成,再走脱了。这可是天大的祸事临头。以弟子看,不如不动刀枪,直接舍了那处厢房,令人搬来柴房的干柴。一把火烧了他们,岂不一了百了。就是事后有追查,也可以说是他们自己不小心,失了火,将我佛寺烧了,自己烧死了自己,岂不比什么妖怪可信?而师父也可渡了那妖精,做个护法的伽蓝,岂不更妙!”
能与妖与伍这么多年,也就不要指望他们的心xìng了。
一个贪财,一个贪法力。
“阿弥陀佛!”鸿法高宣了一声佛号,他选择了法力,显然比起钱财来,他更在意自己法力的高深。“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此事一成,掌中佛国便大功告成,也不枉你我师徒一番杀生。”
“阿弥陀佛,一切罪孽尽归于我……”众僧大唱佛法。
一时间梵音佛语不绝于耳。
小公主心急寻找皇兄,扈三娘帮她出主意道:“隔壁他们不是本地人吗?也许见到过。就是没见过,不还有一个三路总捕头在吗?这可比公主大海捞针强多了。杭州虽不大,可想找一个人却也并不容易。”
“可是他们可信吗?”小公主担心这个。
扈三娘有些好笑,心说:你不是都告诉我了吗?现在才想起这个。“应该可信。”
宁采臣明知自己女儿身却不说破。细细思量,却发现他做的很对,以自己现在的狼狈样,说破了身份,大家反而不好相处了。
这样一个会替人着想的谦谦君子,应该不是坏人。
真正见过了鬼怪后,她已经不再想什么骗不骗的事了。
救命之恩下,一些小误会自然不会再提起。自己不信,他们也没有放弃自己,这反而更增加了扈三娘对他们的好感。
不然,她也不会劝公主去找他们帮忙了。
要知道后宫恩怨。这种事做对了无功,做错了,可能丧命。没有一定的人品,还真没人敢做。
听了扈三娘的劝,两人一起到了宁采臣他们的厢房。
见到扈三娘,宁采臣很高兴。“怎么?是不是想通了,决定引出自己的力量了。”
扈三娘没有理他,而是把公主的事告诉了燕赤侠。
不是她在怪宁采臣,而是她疼得厉害。
衣服不合身,她的屁股太大,以致于总是摩擦到前面。如果是平时,她还可以忍受,可她刚刚才失去了耻毛。虽说没有伤到皮肉,但是痛还是一样痛,走起路来一摩擦,就更痛了。现在她不得不弓着身体,高高把屁股翘起来。
所以她自然想赶快把正事办完,在所有人还没发现自己的怪样子前,赶快回屋,把kù子换了。
哪怕是中空,也比疼痛得要好。
燕赤侠刚想说什么,突然跳了起来,一口吹灭油灯,贴着墙边向外面看。“看来他们认出我来了。”
顺着燕赤侠打开的窗户,只见数不清的和尚,不断抱着干来过来,堆放在他们这个院里。
宁采臣叹了口气:“这燕赤侠吸引仇恨的能力就是强!”
众人住的厢房,燕赤侠那一间又是柴又是油的,远多于其他几间。若不是宁采臣担心,偷偷把他们叫到一起,就是现在冲出去,他们一点火,那间屋都冲不出去人。单是一捆捆挡住门窗的木柴,便要费一番手脚也才推得开。
“他们在干什么?”小公主没有看明白。又或者只是不愿那样去想。
宁采臣说:“他们想烧死我们。”
“这不可能!”小公主小脸煞白。“母妃说他是得道高僧,不会的,不会的!”她显然无法接受一个对她慈祥的得还高僧,转头便要烧死自己。
无论她信不信,他们都要杀出去。“还以为至少可以休息一晚。”
“公子,现在杀出去吗?”夏侯剑问道。
“不行!一定是哪儿误会了!”作为从小便受其母佛法熏陶的准佛教徒,她是怎么也不相信佛门弟子是会杀生的,杀的还是自己。
这一耽搁,他们已开始动手放火了。
本来若是一般的火,从起火到真正烧起来,总还要有个过程,但是他们恰恰忘了“修真”二字。
老方丈转捻诀念咒,望地上吸一口气,吹将去,一阵风起,所有木柴倾刻间同时窜出火苗来,火势一下达到最大。
黑烟漠漠,红焰腾腾。黑烟漠漠,长空不见一天星,红焰腾腾,大地有光千里赤。
风起不去弭灾,反行助虐。风随火势,焰飞有千丈余高;火逞风威,灰迸上九霄云外。乒乒乓乓,好便似残年爆竹;泼泼喇喇,却就如军中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