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自知模样只是中上、算不得出挑美人的悦妃立马炸了:“你什么意思!?你是嫌我容貌不佳???”
皇帝一看不对劲,又是劝又是哄又是做低伏小……好一会儿,总算悦妃消了气,但认为还应该给他个教训,唤宫女取了一碟子松子来,让他剥完了喂自己吃完才算了结。
这要是没什么事儿,淳嘉帝也就依她了。
但此刻却是面露为难:“我这两日都没去过烟兰宫,方才去给母后皇太后请安,母后皇太后说太皇太后都过问了,这……”
其实他早就应该过去看望贵妃了,不管他喜欢不喜欢贵妃,也不管他到底期待不期待贵妃腹中的子嗣,终归是他的骨血,尤其他膝下至今空虚,为着风评不至于太凉薄,也该在场面上表现下即将为人父的喜悦与对贵妃的关怀。
无奈这两日悦妃这边基本上没太平过,淳嘉帝顾了斛珠宫就顾不上烟兰宫,郑贵妃虽然没说什么,太皇太后跟纪太后却看不下去了。
这两位开了口,淳嘉帝总要过去做个样子。
不然他到底是皇帝,太皇太后跟纪太后即使心里不高兴,当面还不至于给他难堪,可是迁怒悦妃的话……到时候说不得连袁太后都要被扯进去。
“当年我怀孕的时候,她们可不是这么说的!”悦妃沉默了会儿,眼泪慢慢的落了下来,也不擦,就那么看着不远处的殿砖,痴痴道,“轮到贵妃就喊你过去了?果然在那几位眼里,我跟我的孩子,都是无足轻重,甚至别出现在这宫里才好!”
淳嘉帝看了看屋角铜漏,其实已经要紧要走了,到底不忍心,从袖子里取了帕子,倾身给悦妃擦脸,低声道:“你管她们怎么想呢?在我心里,三宫六院加起来,又哪里比得上你一颦一
笑?”
却不知道此刻前殿,朱姨也正微微倾身,靠近了云风篁,低声细语:“……贵人为什么觉得只能选择皇后?您与咱们之间有恩怨么?您觉得是什么恩怨?悦妃娘娘?贵人若是这么想,未免太低估我扶阳袁氏的器量了……我袁氏也算人丁兴旺,悦妃只是嫡女之一罢了!虽然在族中有些地位,又怎么能够跟全族的前途比?”
云风篁笑着道:“朱姨是拿我当小孩子哄吗?袁氏固然有着众多嫡女,可能够让慈母皇太后跟陛下当成心尖尖的,可只有一位悦妃娘娘啊!”
“陛下尚且年轻,年轻人么,一时情热,也不是稀奇事儿。”朱姨轻描淡写道,“不过,我袁氏的家主可不年轻了,太后,也不年轻了!”
“袁氏跟太后打算放弃悦妃娘娘吗?”云风篁好奇道,“这倒是个好主意,毕竟我听说这位主儿进宫以来基本上就没干过一件聪明事儿,倒没少拖累慈母皇太后跟陛下为她善后……只是,陛下既然还在情热之中,会答应?”
她微笑道,“你说的险峻富贵,该不会是打算把这功劳让给我罢?”
朱姨轻笑一声:“恕婢子直言,悦妃娘娘好歹是一宫主位,在慈母皇太后以及陛下跟前的分量亦是有目共睹,就贵人如今,还没资格接下这样的事情吧?”
云风篁也不想捅这个马蜂窝,别说袁氏跟袁太后是不是真的打算放弃淳嘉帝这青梅,就算是,也不妨碍他们借悦妃的死捞上一笔,大家子的做派,云风篁再清楚没有。
这种送上门来的馅饼天知道藏了多少陷阱。
不过仍旧怼了回去:“悦妃娘娘在你们眼里若当真有那许多分量,你一介奴婢,也敢妄言她的生死?”
“婢子只是想让贵人晓得,您能听皇后娘娘的话做事,不妨也考虑考虑为慈母皇太后、为陛下效劳。”朱姨笑了笑,“毕竟来日方长,谁能知道以后呢?”
云风篁道:“朱姨大概书念的不够多,有个词叫做首鼠两端,可不是什么好意思。再者,朱姨刚刚也说了,我如今可没多少资格……听朱姨的话,连悦妃娘娘都不放在眼里,可见在袁氏,在慈母皇太后甚至陛下跟前都是极为得脸的,却亲自出马来招揽我,这还凭什么让我效劳?”
见朱姨还要再说,她摆摆手,“国朝宫闱自来不太平,我无家族依靠,今日得势,明日尚且不知在何处,太长久的承诺与指望对我来说都没什么意思。你只管说现在能给我什么?”
朱姨沉吟了会儿,蓦然道:“今日时辰不早,想必贵人也无暇多待……这样吧,婢子先送贵人一个消息。”
云风篁笑着道:“什么?”
她估计八成跟谢氏有关系,这是早就考虑过的。
因此神情很是轻松,预备了迎接危言耸听的准备。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朱姨笑了笑,“就是听说与贵人同在桑梓的戚氏,其宗子前些日子成了亲,不日就将携妻前来帝京……其妻晁氏,闺名静幽,仿佛贵人也是认识的?”
云风篁嘴角笑意瞬间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