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身体里的力气一点点的消失,温度也慢慢的降了下来,直至冰凉彻骨。他死了,死的很屈辱,很不值,连父母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便被人丢进了火葬场里,化作一坛灰烬。
“说说吧,因为什么?”叶风云淡风轻的说到,就好像在跟自己的同学朋友聊天一般懒散,随意。
吴校董抬头看了一眼叶风,竟然点了点头,很是干脆的回答道:“好,那就说说吧。”
他仰起头来努力的回想着生前发生的一切,悠悠的说道:“那是四年前吧,我考上了南大的医学院,对班里的一位女同学一见倾心。慢慢地,经过我死皮赖脸的追求,终于打动了她的芳心,答应和我交往。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她竟然就是吴校董的女儿。家境富裕,相貌端庄的她虽然没有嫌弃我是农村出身,但是那吴校董在得知我们两人的恋情以后却是极力的反对。还时不时的让这个学校的办公室主任给我穿小鞋,下绊子。”
“就在今年的情人节前夕,我和她约好了晚上一起去看电影,吃情侣火锅。我在学校惜墨湖畔的小树林里等啊,等啊,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多钟也没有看见她的身影。我想打个电话过去,没想到这两个保安忽然就出现在我的身后,他们用宽大的麻袋将我套住,然后拴了口,拿着棍棒一顿猛揍。我拼命的挣扎,不知道谁一脚踢在了我的眼上,我感觉自己的眼珠子都被他踢出来了。很疼,甚至把我疼晕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附属医院的病床上,一只眼瞎了,一条腿断了,这让我还怎么活?我的理想是做一名伟大的医生,可是有瞎眼瘸腿的医生吗?是他们,是他们毁了我的爱情,断送了我的未来!我心灰意冷,于是,来到医院门口的一家药店里,拿起药柜里的药拼命的塞
进嘴里。我也不知道吃的都是些什么药,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反正一直吃到口吐白沫,躺在地上为止。”
叶风一阵恶寒,没看出来,这货还是个损人不利己的东西。你把人家的药给吃了,人家赔了钱不说,还得为你担责任,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本来那医生说经过抢救,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小命。可是我看见手术室外面站着两个人,就是吴校董和这位校主任。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话,反正吵的很是厉害。后来,那个医生关掉了手术室里的灯光离开了,只留我一个人静静地躺在手术室的病床上,慢慢变凉……”
叶风静静地听着,心里无喜无悲,这是别人的故事,别人的人生,和自己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他不喜不悲,更不害怕。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只是吴亥,听到他讲完这一切之后,竟然抬起头来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盯着他的脸看了起来。当然看不出任何端倪,那张脸怎么看都是他老爸的样子,并没有什么改变。只道是内心震撼,一脸惊诧的问道:“莫非你就是刘军?”他似乎也听说过有一个医学院的穷小子在追求自己的老姐,只是他整天忙于自己的酒肉朋友,交际圈子,无暇以顾。
“难得你还记得我,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小舅子?”吴校董表情奇怪的盯着吴亥,如果不是他此时的声音不对,还真要把他当成是神经病了,哪有自己的老爹管儿子叫小舅子的?
“你可知道,我姐她现在得了抑郁症,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一天除了三餐之外,就是趴在桌子上拼命写你的名字?你可是把她害惨了啊!”吴亥的眉头紧皱,语气也变得忧郁起来。
然而,那刘军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对着叶风说道:“听说那神奇的七宝葫芦在你那里?能不能让我进入到苦雨域中?我想沉迷在和吴双的恋爱时光里,哪怕是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也是值了。”
“没问题。”叶风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不介意把他们的伤口先缝合好吧?”
刘军看着叶风那坚定如铁一般的眼神,终于下定了决心,对着叶风点了点头。他原是没有害人的心,只不过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而已。苍天虽有慈悲意,地狱却无还阳梯。死都死了,反正也活不过来了,何必在坑害旁人?他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先是摇头苦笑,然后双手麻利,动作迅敏的拿起小推车上的医用针线,快速的将三个人的伤口缝合起来,甚至还不忘打上麻醉药剂,做一些简单的伤口消毒处理。
叶风从怀中掏出了七宝葫芦,然后拔掉金顶红塞,轻轻的拍了三下葫芦底部。刘军便像是一道绿色的光芒,竟然哧溜一声便被收进了葫芦之中。
吴亥捡起地上的水果刀,然后垫着张纸巾把它分别放进那两名保安和学校女主任的手中握上一握。这样,报警之后便可以说是他们被鬼附身,自己拿着小刀自残,也就与他的老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
叶风的嘴角扯了扯,想不到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还有这么细致入微的一面。只是阿黄此时却摇尾乞怜的跑了出来,直立起它那毛茸茸的大身体,在三个人胸口的伤痕处舔了一舔。随即让人匪夷所思的一幕便出现了,那被水果刀切开来又缝合好的皮肉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快愈合。刹那间,竟然恢复如初,连条疤痕也没有留下。叶风诧异的走过去摸了一摸,当真是仙家道法无穷尽,五行妙决万般玄。好了,嘿,一点儿印记都看不出来。
叶风惊奇之余亲昵的拍了拍阿黄的脑袋,示意它做的不错,竟然知道发慈悲心了。然后潇洒的对着吴亥耸了耸肩膀,拉开房门便走了出去。吴亥惊喜之极,盯着三人的胸膛看了又看,还时不时的伸出手去摸摸。呀呵,竟然真的没有伤口了,甚至恢复到比原先的皮肤更光滑水嫩,真是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议了!
身后,忽然传出来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声,接着便听到一个女人杀猪般的嚎叫起来:“拿开你的脏手,流氓,你们都是臭流氓。”
“我靠,是你自己脱掉的好不好?我只是好奇,跑过来看看而已。”叶风听的出来,那分明就是吴亥狡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