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秦奋现在可谓是她唯一的依靠,然而声音堵在喉咙中,却无论如何也喊不出来。
“像我这样的累赘,果然还是死掉的好吧……他帮我那么多,我不该再拖累他的……”
这样想着,眼泪却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你哭什么?”一个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
关雎抬起头,就见到秦奋手里多出了一把长刀,正纳闷的看着自己。
“我、我刚才……”心里又羞又急,关雎赶紧伸手去擦眼睛,小花猫似得。
秦奋对她是真无语了,正要说话,他身边忽然溅起好大一蓬浪花,‘噗通’却是又一条食人鱼破水钻出!
而它选择的目标赫然是秦奋,显然是欺他只身一人的缘故。
察觉到水下传来的汹涌暗流,秦奋毫不犹豫地一个翻滚,堪堪避开这头食人鱼的凶恶扑击。但手臂却被这头食人鱼刮擦出一道深深血痕,皮肉翻卷,鲜血横流!
秦奋冷哼一声,反身扑回,手中刀光一闪,已是趁着这食人鱼露头的瞬间,横握长刀一个毫无花哨的前突,凶恶刺入食人鱼的左眼当中!
刺入不到小半截,便有坚硬厚实的膜层触感传来,秦奋眉头一挑,手腕抖动,巧劲再次爆发。
几乎在刹那间的快速二连刺递出,磅礴的力量瞬间破开了眼球,长刀已是毫无阻碍地贯穿入了这头食人鱼的大脑当中!
虽然对绝大部分生物来说脑部都是要害,但这头食人鱼生命却相当强韧,遭此攻击依旧未死,只是无比痛楚的嘶吼惨叫起来,在水中溅起滔天巨浪,带着秦奋一头扎入了海水当中。
秦奋也不松手,冒险者毕竟不是普通人,气脉悠长、肺活量大,一个猛子能扎五分钟不带喘气儿的,自然没有普通人对海洋的恐惧。一手别住长刀,较起了狠。
随着食人鱼向下潜去,光线很快就昏暗了起来,变成深沉的墨色,只有头顶上方有隐隐的光亮浮动。
秦奋右手握着长刀,一有机会被恶毒的搅动两下,左手则扣住食人鱼头顶下方的一块锋利鱼鳍,也顾不得手心被割得鲜血淋漓,紧紧贴在对方身上,任由这家伙撒泼打滚儿。
对绝大多数生物来说,大脑都是要害中的要害,缺胳膊少腿儿能活,换个腰子心肝什么的也能活,可从没听说过换了脑子的也能活。
这头食人鱼被长刀从眼睛刺入直贯脑部,每次恶毒的搅动都在刮擦着它的脑浆,它一时间却又没法将秦奋甩脱,很快就支撑不住,在经过最后‘回光返照’似得一通扑腾后,身子终于软了下来,汩汩的冰冷血液混合惨白糊状物从眼眶中流淌出来,翻着白花花肚皮向上飘去,显然是不行了。
秦奋这才松手,向海面游去。
关雎眼睁睁看着秦奋被一条大鱼拖入海中,好半响不曾露面,只当秦奋光荣就义了,眼泪止不住又落了下来。
正在落泪的时候,一个声音再次于她耳边响起:
“你又哭什么啊!”
秦奋彻底无语了,别人是一言不合就开战,到你这变成了一言不合就开哭吗,眼泪不要钱啊!
“诶?诶诶诶?你没事吧?”关雎瞪大眼睛。
“你希望我出事?”秦奋虚着眼睛问。
“不、不是,只是你被那条怪鱼拖到水里,我还以为、还以为……”
“好了,这事儿以后再谈,咱们先离开再说。”
举目四望,海上乱糟糟如一锅沸粥,少说也有百八十人在海中扑腾,水中更有数不清的食人鱼在伺机潜伏,浪花翻涌间,时不时有一颗长满狰狞利齿的硕大鱼头探出水面,飞窜掠食。
秦奋就见到个倒霉海贼——被食人鱼拦腰咬中,两排锉刀般的利齿切开粗糙的亚麻布料,刺入血肉之中,鱼头疯狂摔摆之下,往往就会将口中的猎物拦腰咬断。而那被攻击的海贼却又一时不死,只能拖着血淋淋的半截身子在海面上扑腾,口中那凄厉痛楚的叫声,直叫人头皮发麻、感同身受。
这种时候,能去的方向只能是海上餐厅了。秦奋推着舢板,迅速向那边逼近。
在海上餐厅的露台上,之前还威风不可一世的克拉克,此刻正五体投地的跪在地上,像一条瑟瑟发抖的野狗,祈求着鹰眼的原谅。
秦奋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鹰眼,这男人站的笔直,特征是黑色短发,老鹰般锐利的黄色双瞳,蓄著短胡,头戴缀有白绒毛的黑礼帽,经常穿着酒红色的花纹上衣黑色背心,以及白色的长裤。
看得出来,这人个性沉稳冷静,比较我行我素,剑术非常高超,刚柔兼备,挥出的剑压可轻松改变子弹的轨道,被公认为“世界最强的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