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斌,咱们走着瞧,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本公子倒要看看,你能够嚣张到何时!”……
与此同时,汤斌的四抬官轿中。
“吕岳,方才你为何临时改口了?明明是马名振当街强抢民女,你却说成了是一场误会,莫非是怕了马抚台的威势?”
“大人,小的当时是这样想的,事发当场除了小人以及蝶衣妹子,就没有其他目睹证人,大人若是将这一行人带回县衙,就算是有小人的口供,恐怕也是无法将这位彻底将这位马公子定罪。
况且马抚台又是大人的顶头上司,一旦闻听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被牵入官司当中,肯定是不肯善罢甘休的,大人何苦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将其彻底得罪呢?”
汤斌听了吕岳的解释,脸上显出一丝释然之色,但还是说道:
“本县素来便耳闻这个马公子多行不端,只是苦于没有查实之举,若是今后这个马公子真有什么不法之举,只要是有真凭实据,绝不会因为他是抚台之子而稍有徇私!”
说到这里,汤斌轻轻踩了一下官轿的踏板,示意轿子停了下来,掀起帘子,对着后面跟上来的皂隶班头说道:
“李班头,你指派两名弟兄,务必将将后面这乘小轿当中的姑娘安全送回家中,再回来复差!”
说完,汤斌重又坐回了官轿,嘱咐轿夫道:“我们去五通祠!”
“吕岳小友,今日本县要带你一起去做一件大事情,就是不知道你是否有这个胆子?不知你对江宁地方流行的敬五通神有何看法?”
“五通祠?难道我们这位汤大人要下决心捣毁这座淫祠了?”
吕岳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反应过来了。
关于清初江浙一带的民俗风情,其实吕岳在前一世也曾略有涉及,再对照自己眼前所见的情形,好像清初的民间风俗,确实不像后世所述的那样,残酷刻板。
按照一些清代文人笔记小说中的记载,当时江宁乃至苏州一带的人有三大嗜好,斗马吊牌,吃河豚,敬五通神。
这三大嗜好当中,吃河豚、斗马吊牌延续至今,作为现代南京人的吕岳,也是不能免俗。
至于这个五通神又是一个什么玩意,说句老实话,吕岳那个时候只不过是信手翻阅,再加上时间又隔得太长,只是依稀记得大概是一个来路不明的淫神,有点类似于现代的邪教,据说当时这个不走运的五通神,就是在汤斌手中被彻底捣毁的!
据这位号渔洋的王士祯在笔记小说中所记载,妇女人寺庙烧香,招引游蜂浪蝶,是当时苏宁一呆最为伤风败俗的陋习。
这位王士祯曾经在扬州一带为官多年,也曾微服私访过,烧香妇女的装饰,首先就让他看不入眼。
如说敬神还愿,虽是迷信,但是持一片虔敬,也还罢了;浓妆艳抹,顾盼生姿,这哪里是来烧香?
上焉者,借“烧香”之名,禀明翁姑,名正言顺地出来游逛;下焉者,简直就是来觅外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