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僻静的小院落,吕岳已经不是第一往来了,所以显得轻车熟路,就连是值守的皂隶,也都是与吕岳极为熟稔的,打了个招呼,无需通禀,吕岳直接便是进了内院。
汤斌一见吕岳,还不待他见礼,便关切的急问道:
“怎么样,前日夜间没受什么委屈吧?”
“多谢大人关爱,小人被循例盘查了一番,见没什么可疑之处,便被释放回家了!”
“那就好,此次谋逆大案牵扯甚广,据说光是江宁一地,就有一百余人涉案,只是可惜,虽然布下了天罗地网,想不到却还是被主犯朱慈炯逃脱!
那日本官也未曾料到,你会被牵涉其中,不过还好脱清了干系。此案已经上奏朝廷,一干案犯将会押往京城受审,朝廷必将明正典刑!”
说到这里,汤斌的语音顿了一顿,随即面露不忍之色,不过还是缓缓地继续说道:
“唉!就算你不说,本官也知道你此来的目的!你那苏婉大娘和蝶衣妹子,都已经作为此案的从犯,收押在案,这一次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吕岳闻言,登时如遭雷击,几乎立步不稳,身躯摇晃了数下,这才勉强稳住心情。
他想不到自己费尽心机,却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帮助陈蝶衣脱离险境,惊愕之余,他还是颇有些不大相信一般,开口试探道:
“大人,当日小人去苏大娘家中时,曾闻得蝶衣妹子外出未归,不知道你们在那里寻到她的?
再说她们二人不过是乡野的普通民妇,如何会和这等谋逆大案扯上关系?会不会是搞错了?”
汤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本官也不想冤枉好人,昨日清晨,搜山的绿营官兵在一处山洞中发现了昏迷的陈蝶衣。
后来根据逆犯朱延年的口供,你的这位蝶衣妹子,已经被那位苏婉大娘许配给了伪朱三太子朱慈炯,有聘书为证,此事已经坐实无疑。
吕岳小友,本官知道你跟他们两位关系匪浅,不过实在是不好意思,此案的干系太大,请恕本官也是爱莫能助!”
吕岳听到此处,不由自主了揪紧了心,急急的问道:
“那么大人,他们会面临什么样的刑罚?”
“唉,按照以往处理谋逆案的惯例,除了主犯枭首示众之外,其余从犯会被刑部分派至京中个大王府为奴,若无特赦,终身不得脱籍!”
说到此处,汤斌手捻青须,面露不忍之色,仿佛也在为这些囚犯的悲催命运所嗟叹。
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几乎将吕岳整个人击倒,连躯体都有点摇摇晃晃起来,一双眼睛也已经变得通红,仿佛不肯接受这个噩耗一般!
足足过了片刻的功夫,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汤斌抱拳施了一礼道:
“小人方才失礼了,实在是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