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岳听得玉林这样一说,立时也收敛了笑容,低下头认真地思索了片刻,眼中随即闪过了一道坚定之色,抬起头毅然说道:
“师傅,徒儿对武学一道,甚有兴趣,当然,如果能够顺便学习一下歧黄之术,那就再好不过了!”
“哦?你为何不愿意学习经史典籍,精研八股习文,届时科举高中,经世济民,大展宏图,就算是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呵呵,不好意思师傅,岳儿自小便深知自己不是这块料,并且也是志不在此,功名之累,无非羁绊而已,纵使能够官居一品,其实也是身不由己,不得自在!
老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不怕师傅笑话,在徒儿看来,身居庙堂之上的尔虞我诈,远远不如做一个逍遥自在的陶朱公来的惬意!”
玉林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道异芒,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一个不过十三岁的少年,竟然有如此豁达之心,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能够勘透的功名之心,在自己的这个徒儿看来,好似粪土一般!
想到这里,玉林望向吕岳的眼神中不禁多出了许多的欣赏之意,不知为何,现在他是越看自己的这个徒弟越是满意!
如果说之前他是因为此子的命格特异,主要是抱着好奇和研究的心态起心收徒的话,现在他真的是在庆幸,自己竟然能够收到一个如此称心合意的弟子!
“不错,你在这个年纪已经有如此感悟,确实很难得,当年师傅在你这个年纪,正是追逐功名之心最盛之时,直到三十岁之后才逐渐的明白了淡泊恬退的道理,这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为师实在是欣慰的很!”
说到这里,玉林的语音微微一顿,随即跟着说道:
“为师曾经仔细推算过你的命格,乃是天生的胃宿星下凡,一生财运亨通,命书有云:‘此格推来礼义通,一身福禄用无穷。甜酸苦辣皆尝过,滚滚财源盈而丰。’
身居江湖之远,心系天下苍生,财富若是运用得当,照样可以利国利民,为师支持你的想法。”
“对了师傅,徒儿方才看你在斋春楼中只不过是随意一夹,便将了因和尚的禅杖牢牢的握在了双掌之间,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内家功夫?”
玉林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略一沉吟,随即说道:
“为师所修习的内家功夫,乃是武林中失传已久的《洗髓经》,说起来,为师当年得到这本《洗髓经》,还有一段故事,
左右今日无事,为师就将这段十多年前的亲身经历说与你听……”
伴随着玉林的缓缓叙述,一段十多年前发生在他身上的奇遇,逐渐展现在吕岳的脑海当中。
其实,玉林禅师在出家之前,也曾经修习过技击之术,但那些都是江湖武师所炼习的外家功夫,偏重于招式和筋骨的锻炼,于内家吐息一道知之甚少。
顺治元年,闯王率领农民起义军攻入北京城之后,方密之曾被农民军俘获,但誓死不降,后来因为清军入关,混乱之中闯王也无暇顾及这些前明遗臣,方密之侥幸乘隙逃脱,大难不死,随着乱民一路南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