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光只是右都察院诸官,就是一日七易,又有十数人接连下狱。可见天圣帝,是真不打算再忍了。与世家之争,已近白热。
这个时候,安国嬴府大肆‘招降纳叛’,不但无益,反而会更显惹眼。国公大人他现在本就是众矢之的,如此作为,只会招致群起而攻。
如今大人他的注意力,都在北方战场,并无多少心思。来理会这场朝争。且此时朝中,亦无真正有份量之人,可以抗衡那些世阀。
这真使人惊奇。大人他明明还不到十六,就已如此的老成。并未因嬴氏之灭,安国之盛而冲昏头脑,在朝中行事反倒更为谨慎,显出步步为营之态、不显分毫破绽。
待得北境平定之时,又何愁安国府旗下,没有足够的羽翼?
正深思之时。赢控鹤却忽又听楼下方,又传来了议论声。这次却是说的北方时局,让让稍稍在意。
“权右候卫军大将军,权破虏军节度使职,并行宛州节度使职,持节,以督冀宛二州诸军事。陛下待那位大人,也真是信重已极了——”
“确实,以十五岁之龄的,督冀宛二州诸军事,这除皇子之外,何曾有过?”
“我看是急病乱投医吧?北境有难,朝堂诸公与陛下,却偏还为统军人选争执不下。又说什么府库无钱,不足以支持大军北上。如今只能依靠一介黄口小儿,支撑北境四州。如此下去,我大秦危矣!”
“楼峰口此地我曾去过,确为险地。安国公既能以三万弱旅,大破汤神昊及屠千鸟联军三十九万,就必定能稳守楼峰口。即便那位靠不住,也还有定武军右路镇守使嬴宣娘在。冀州糜烂难免,宛州却定可安然无恙。”
“我看未必1那弥勒教军如今前有险关,后有匈奴,临至绝境时,必定会拼死一搏。且此番匈奴气势汹汹,又岂会到楼峰口而止?”
三人听到这里,不由面面相觑,都面露哂色。这下面的人,还只知汤神昊与屠千鸟,被安国府军破于武阳。
却不知前日,嬴冲已率军出关,将彭莹玉麾下三十万人,全歼于楼峰口外。
还有昨日,天庭合同几家势力整整五位权天境,两位上柱国,三位柱国,都战亡于楼峰口北一百二十里。
此事今日初晨,就已传回了咸阳,震动当朝权贵。消息虽未传开,却已使朝中局势大变,也正是今日,陛下他连续罢免了六位三品高官,气势凶恶高涨。
嬴放鹤也有了闲心,完成当日之诺。
“我却心忧,安国公他任权破虏军节度职也就罢了,竟还督冀宛二州诸军事。只怕圣上,或有催迫安国公,兵出冀州之意!”
“正是!只需守住楼峰口,就可使元宛二州安然。可若安国公他从了圣上之意北上,只怕——”
“北上?这是说笑吧?光是那彭莹玉麾下三十万众,就已棘手之至。弥勒教的大乘军,可非那些草寇能比拟!”
这些人正说着话,就有一阵马蹄声崩腾而至。众人拿眼望去时,却见那半里之外,只有十余骑在大街之上纵马飞驰。其中一人高举着长幡,上面写着一行大字。
“——四月初五,行宛州节度使嬴冲,全歼彭莹玉三十万大乘军于楼峰口外,斩首十四万级!”
整个轻云楼内,顿时都是轰然震响,所有人都纷纷挤向了窗栏之旁,往那长幡看了过去。
“怎么可能?”
“好快——”
“这才几日?是真是假?”
此时在楼内,嬴长安三人则是眼露古怪之色。初五凌晨时的露布飞捷,七日就到了京城,按说是没这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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