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昙是有些疯,可并不是个纯粹的傻子,所以才在情况不明时暂时退避,以免陷入到被围攻的陷阱之中,但现在看到过来的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心中杀意便无法抑制地再次沸腾起来。
此时此刻,叶昙很想知道,对这个耽误了自己好事的家伙,到底要用什么法子才能尽量让他死得慢一些,可以尝尽生死之间的大恐怖。
“你搅扰了吾之好事,必将遭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痛苦。”他眯起眼睛,身体颤抖着,缓缓抬起了手中长剑。
“哦,好事多磨……所以说你多磨一磨就有了,你在那儿抖什么呢,难道这么快就已经索然无味了么……这是病,得治啊……”顾判二十步外站定,目光从山坡顶部下移,最后落在了持剑而立的叶昙身上,不由得微微一愣。
“我刚刚来得有些晚,不过还算来得巧,从头到尾看到了那个女人挥出的那一拳,琢磨了一下感觉很有意思,正好可以拿你来试验一下威力到底如何,也可以品尝一下你那不动如山的剑式。”
顾判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活动着手腕,看着二十步外那张面孔上越来越扭曲的笑容,低低叹了口气道,“本座纵横天下多年,还算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犯贱的笑容,让人忍不住就想上去狠狠甩上一记耳光……”
轰!
猩红火焰升腾,一道寒光乍起。
叶昙反手拔出长剑,却猛地眯起眼睛,视线中尽是血一样颜色的火焰,以及在火焰中犹如闪电般那道雪亮的寒芒。
当!!!
斧剑相交,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以两人为中心,大片灰白雾气被震散驱离,坚硬的土石地面猛地凹陷下去一个大坑,随后两道身影同时倒飞出去。
叶昙重重砸在高度只有百余米的低矮山坡底部,硬生生将坚硬的山石砸出一个大洞,大堆的碎石掉落下来,将他深深掩埋在内。
顾判则拖着长长的尾焰飞出数十米距离,一个后空翻落在地上,又向后滑出老远后才算是真正稳住身形。
山坡周围,数百头野兽哀嚎着,拼命向四面八方逃窜,就连空中的鸟群都惊叫着振翅远遁,再也没有回头。
“是老爷来了,必须趁此机会抓紧离开。”灵引唰地收了灵棚,抬起仅剩的残缺右臂,将早已经吓傻了的祝崇丢到坡顶的纸鸾上面,随后又拎起昏迷不醒的云泓,跳上纸鸾冲天而起,朝着远处白夜所在的位置闪电般飞去。
哗啦啦……
叶昙推开堵在洞口的碎石,披头散发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脸上的扭曲笑容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愤怒与冰冷。
这还是自从他踏出师门以来,第一次受到如此程度的伤势。
更重要的是,刚才那个该当千刀万剐的家伙竟然敢如此欺骗戏弄于他,嘴上说让他领教一下新悟出的拳法,但是下一刻却是扑面而来的熊熊烈焰,以及隐藏在火焰深处的一柄双刃大斧。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一定要将那个家伙一剑一剑细细切成薄片,再将他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卸下,放到鼎中煮上三天三夜,再佐以烈酒慢慢吃下,方能一解他心头之恨。
轰!
刚刚从大洞中脱身而出,心中正自狂怒的叶昙猛地眯起眼睛,瞳孔中映照出汹涌澎湃的猩红火焰。
血色的火海深处,显现出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影,似乎是摆出了一个出拳的起手式。
那道身影一拳护于额前,一拳缩于腰间,双腿弓箭步,如武馆中最拙劣的一个拳师,以最蠢笨的姿势的摆出来的,最普通弓步冲拳准备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