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卞从文愣了下,他对那个气质弱弱的小护士还有印象,没等他说话,坐在旁边的张琳嘉却先开了口:“小晴失踪了?她不是一直在地下室么?怎么失踪的?”
“三个女人互相对视一眼,那个胖胖的护士小葵开了口:“刚才……刚才你们上面打得正厉害,小晴她过来跟我说了两句话,然后,她……她就背着把大枪上楼去了。可刚才大家都回来,我问那些当兵的,他们没有一个人看到过小晴。”
“你和小晴是……”
“我和她姐姐是大学同学,还是同寝室的姐妹,我以前见过她。”
“这事也怪我。“乔雪娇脸色疲惫,语气中带着愧疚:“小晴自从那警察牺牲后,心理就一直有负担,她上楼的时候我也看见了,我以为她会跟着那些小伙子一起去打丧尸,让她发泄出来会好些,没想到她上去后就再没出现……”
卞从文挑挑眉毛,话里话外他听出有隐情,不过他没吱声。
何润放下手里的斧子问道:“你们没有问问陈队长?”
“问了,就是他帮我们问的那些战士,背着枪的瘦小姑娘很好辨认,但就这样,所有在楼上参战的小战士却连一点印象都没有,就是邹明卢旭他们也没见过……小晴她……”陶莉一脸焦虑的说着。
张琳嘉好看的眉毛凝结成一团,她对小护士在自己昏迷时候的照顾一直心存感念,此时听到这些话也不禁着急起来。
“卞哥、何哥,她是不是还在这两栋楼哪个隔离的地方?如果再遇到丧尸她会有危险的!”
卞从文眯起眼摇摇头:“主楼那边不会,咱们刚才基本是逐层搜索的,根本没见到她。副楼这边………”说着,他把目光投向何润。
“难说……这样吧,不用找别人了,咱们三个上去搜搜看。”何润对着两人点点头。
“那好。”卞从文转过头对三个女人说道:“你们仨别着急,乔经理你转告一声陈队,我们上去搜索,去去就回。”
“我去转达……卞警官,谢谢你们!”
卞从文安抚下焦虑的三个女人,何润临走前还轻轻拍了拍陶莉的肩膀。三人都没拿重武器,而是各自提着枪就出了房间,匆匆向楼梯口方向走去。可刚走到楼梯口就被三个年轻人拦了下来。
梅梓胡晓蒋晓萌站在一起,这三个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此时都是全副武装,上身还穿着军绿色的战术背心。梅梓套着身迷彩服,胸前的战术袋里露出手枪枪把。胡晓则抱着一支95步枪爱不释手。而身材高大的蒋晓萌还是背着那挺81式轻机枪,不知从哪里淘换到的子弹装满了两个弹鼓挂在腰间。
“梅梓,那四个小孩怎么样?”卞从文看到女孩就直接问道。
“孩子有护士们在照顾,文哥你别打岔,我有话问你。”打头的梅梓一脸严肃拦住了三人的去路,冲着卞从文说道。
“哦,啥事?”卞从文有些奇怪的挨个扫过三人的脸,见另外两个脸色也不好看。
“我们三个才了解清楚桂夕颜的事,她被那个吴海洋劫走了!那混蛋还杀了两个人。我们都在担心得着急上火,夕颜可是一直跟着你走的,文哥你为什么连点紧张情绪都没有!你不是这样自私冷漠的人啊?”梅梓说话很是急促,情绪更是有些激动,一句话说完不知是生气还是紧张,小胸口还不断起伏着。
卞从文脸上一僵,他一下明白了三个年轻人拦住他是什么意思。刚刚一直在跟何润两人了解情况外加处理事情,跟这三个小家伙的确没交代清楚。
“小姑娘,卞警官是什么样的人我更清楚,他没去选择找人肯定是有他的意义。你不该这么怀疑他。”没等卞从文说什么,他身后的张琳嘉不干了。
“张姐姐,我不是怀疑文哥,我们只想弄清事情,我们心里想不通。”
“好了,二位大小姐。”卞从文连忙拦在中间,左右看了看:“我没去找人不是说我不想救人。”
卞从文整理下思路说道:“梅梓你脑瓜儿好使,你仔细想想,那辆红车本来就晚咱们很多出来的,到这边几百米那姓吴的什么时候动手杀人的咱们都想不到。中间这十几分钟他能在任何一个地方杀人劫走桂夕颜。这黑灯瞎火的,咱们根本没法找。”
“那……那夕颜不是更危险?”胡晓追问道。
卞从文对少年点点头:“正常推理是这样没错,不过车上其实有很多问题。那吴海洋干掉了那对夫妇劫持夕颜就掌控局面了,为啥还要往车厢里投放催眠气?他的催眠气体是哪来的?而且他跑就跑了,为啥还把车的离合器压住,让车怠速蹭过来?”
“这……这……可这不代表桂夕颜不危险啊!”梅梓拧着眉头。
“没错,疑点是疑点,蹊跷是蹊跷。特么的这些天怪事就没停过。”卞从文挑挑眉毛:“不过我不着急是因为我对桂夕颜那丫头有信心,你们真觉得她是简简单单就能被劫持的么?谁劫持谁还不一定呢!”
“啊??”三个年轻人被这话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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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逐渐低垂下去,夜晚进入到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帛州城以北,原本的老旧小区和棚户区被夷为平地,取而代之的是连片的新建公寓式社区,然而新城区住户不多,人口稀少。反而使得这里的街道比往南去的居民聚集区显得更整洁些,甚至是街上游荡的丧尸都要稀疏很多。
这边的社区再往东走不远,一大片植被茂密的幽静树林便突兀的出现在楼群之内。而在没有了文明光火的城市里,这片树林的中间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一条弯弯曲曲小路通进树林深处,小路上三个人影正在脚步匆匆地前行着。而沿着小路两旁,石板上稀稀落落的摆放着若干支粗大的白蜡烛,有些刚刚被点燃烛火明亮,有些周围堆满了蜡油,火苗在蜡烛的凹陷里闪烁,而更多的是化成一滩蜡泥斑驳得凝固在石板上。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瘦小的身影,这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身连帽卫衣,宽大的兜帽整个遮住了脑袋,两只手插在身前的衣兜里,下身一条米白色的休闲裤,看上去很是不搭调。她身后的人身材高挑,穿了一身棕灰色连帽长斗篷,整张脸陷在黑暗的兜帽内看不清楚。
走在最后的却是个脸色灰败的男人,浑身上下布满了血迹和伤痕,走起路来更是左摇右晃,而那双眼睛更是毫无生气的呆滞。
“你为什么要杀那两个人。”走在最前面的人突兀的问道,声音清脆甜美,语气中却透露着不安与愤懑。
如果让卞从文几人来听,一定会立刻叫出声——“桂夕颜!”而最后那个满脸呆滞的人,正是被认为杀人劫持的吴海洋。
桂夕颜一把摘下盖在头的兜帽,回头看了一眼跟着自己的人,又问了一句:“我在问你话!你既然是丁护法派来的,就该清楚我的身份!当时为什么要出手杀人?”
“丁护法教你慎言慎行,而你现在聒噪得像只乌鸦。”斗篷里的人说出一句冷冰冰的话语,声音带着磁性,却无法分辨出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