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二天开始,武念卿便又开始跟着师父练功。燕飞用树枝做示范,武念卿则使长剑将早已烂熟于胸的剑法练了起来。武念卿不练不知道,原来真像师父说的不能纸上谈兵,他一用剑,才真的知道,口里说说和手上练练简直是天壤之别。燕飞用的是左手,所以他也要求武念卿用左手。武念卿练着剑法,感觉特别别扭,他便越练越感觉枯燥。心道,右手好好的,师傅非得让使左手!他几次要和师父辩解,却都被燕飞一顿臭骂给骂了回去。这回燕飞可不再对他仁慈了,毕竟,严师出高徒。
武念卿练了好几天,终于有点上道了,左手使剑已不感别扭了。但是,武念卿还是时不时的要用右手拿剑。燕飞每次见到都会大发脾气,而武念卿总是偷偷地伸伸舌头,继续用左手练剑。一天,武念卿练得累了,正好毒性又一次发作,等痛苦过后,他便又是右手持剑。燕飞看到又是一阵生气,但念在他毒性刚发作完,便没再吼他。到得下午,武念卿已练得累了,他的心性本就是不受约束的,他认真练了七八天,虽是时不时的毒性发作,但他还是坚持下来了。这次他心里实在憋得难受,心想,这几招剑法已练了无数遍了,今天是不是向师父告个假,和阿云出去玩玩呀!他一边打着小算盘,一边练剑,不免分心,有些招式便使得不到位。
他飞快的练完一套剑法,已是满头大汗。他停下来,笑嘻嘻的将插在裤腰里的右手抽了出来——他为了练习左手剑法,就在练剑时将右手藏起来,省得一不小心用了右手,师父又得大发雷霆。他右手一拿出来,左手一甩,剑交右手,笑呵呵的拎着剑朝燕飞跑去。通过这几天的观察,燕飞看出武念卿虽然天资聪颖,但就是心气浮躁,没有恒心毅力,这可是习武的大忌呀。所以燕飞早就对他不满了,今天看他练剑又是心不在焉的样子,燕飞心中便有气。燕飞脾气本就古怪,这时又见武念卿笑嘻嘻地跑来,而且他千叮咛万嘱咐,不准用右手拿剑,这小子居然还是记不住。燕飞见武念卿右手持剑,一时邪气上冲,左手一扬,一枚铜燕疾飞而出,这下武念卿要倒霉了。
只见武念卿顿时满脸涨紫,瞪大眼睛,左手握住右手手腕,鲜血不住的从指缝里流出,长剑也已经掉在了地上。武念卿倒地哀嚎。燕飞这一击,不偏不移的正好打断了武念卿右手腕的手筋。射率和阿云见到武念卿倒地哀嚎,慌忙跑过来查看。眼见一枚铜燕深深插在武念卿的手腕处,阿云吓得哭了出来。射率忙将武念卿抱起来朝毡包跑去,一边跑一边想,这燕飞果然是个怪客,就因为一个左右之分,竟将徒弟好端端的手腕割断,不由无奈的摇摇头。但是,既然他们是师徒,自己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有尽力救治武念卿了。
回到毡包,射率拔出铜燕,止住了血,敷上草药将伤口包扎了起来。他虽医术高明,但接骨容易续筋难,他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武念卿的右手废了。
燕飞走了过来,看到武念卿脸上兀自流着豆大的汗珠,知道是疼痛所致。但他还是冷冷地道:“右手放不下,左手怎么能拿的起!”顿了顿又道:“你自己不舍得放,为师只好给你废了。以后你就好好练习左手剑法吧。”说完也不理任何人,转身出了毡包。他来到一个山头上,坐了下来,抚摸着晴云剑,望着远方漂浮的白云,又一次陷入沉思。
几天之后,武念卿的伤口好了大半,但右手已经废了,他发疯似地咆哮起来,对阿云的关怀也置之不理。其实,这几个月来,武念卿在燕飞的帮助下也逼出了不少毒液。但是却对中毒的症状没有丝毫缓解,毒性发作的间隔时间只是越来越长,但是每次发作的痛苦程度,却是一次比一次厉害。又加上他连受两次伤,身子已十分的虚弱,否则他练剑时也不会出大汗了。眼见它通体发红,命不久长了。武念卿也从燕飞与射率的言谈举止中知道自己没救了——虽然他们总说“没事”。他闹了一阵,心想自己就快死了,废一只手又怎么了,也无伤大雅。也就心灰意懒,不再因废手而伤心,只是整天呆呆出神。
冬天已经过去,草原也换上了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