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您好,想和您请教一下”一个小姑娘打断了鬼久的沉思。
鬼久抬头看了一眼,一个马尾辫,一张瓜子脸,一个大大的双肩背包,清秀的现代标准美女面孔。十五六岁的年纪,却长了一双深邃的眼睛,黑眼珠如墨,通向更黑的黑暗,在黑暗中鬼久看到了一颗树,树丫下一个左右摇摆的老藤,藤下系着一个小棺材,鬼久一步步的走过去,根本走不到,因为那黑暗随着鬼久的前移一点点的变小,只能看到小棺材左右的摇摆,这摆动占据了鬼久的视线,大脑,身躯,鬼久整个人仿佛随着摆动进入了棺中,宁静的世界只剩下这种摆动,无声,无痛,无爱,鬼久的安祥融化在这片黑暗中…
“嗨,”鬼久听到一声清脆的童音,一下从恍惚中出来,这几天看来真的没睡好觉,水土不服还真的这么大反应,鬼久摇了摇头,清醒了许多。“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困了,没休息好”
黒眼妹俏皮地用大拇指搭在中指上迅速的弹向食指,发出“啪”的一声。随着她的手势鬼久感觉到精神一下完全清醒了,十几岁的少女是最充满活力的,鬼久在她展示活力的动作中感受到了太阳初升的朝气。
“想请教一下大师,您刚才怎么看出来那个人少了一个肾,而胰腺有病的呢?太神奇了呀!”黒眼妹眨了眨眼睛,铜铃般的声音快乐的响起。鬼久笑了笑说“这是面相学,这人八字眉,所以脾肾都有问题。印堂看重灾,耳朵及嘴角及地阁代表肾,鼻头代表脾,还有结合整体面部构造,印堂青丝被红光环绕,下巴处一侧发黑一侧死白,两个耳朵明显一个黑一个白里有红,呵呵,相面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小姑娘顽皮的在鬼久面前一蹲,小嘴一厥说:“那您给我看看呗,看看我的命好不好,呵呵”
鬼久这时才仔细的看清近在咫尺的小丫头除了眼睛以外的面孔:一弯清秀眉毛,小巧可爱的鼻子,光滑的瓜子脸蛋,微微上翘的小嘴,整个面部是无可挑剔的小美人脸。只是那双耳朵如果细看的话,好象与这张面孔有点说不出的不协调,但不是很明显。可能是鬼久看相职业病的错觉吧。
“这个面相如果用美色的等级来评定的话应该算是上上等,如果用福份的等级来划分的话应该算是中等,如果用寿命的等级来划分的话应该是……”鬼久说到这就说不下去了,因为鬼久发觉了她的脸上年命点上十六岁的位置出现了一个不起眼的死斑,而今年正好是己丑年霹雳火纳音,如果她是1994年出生,当年是甲戌山头火纳音,根据舅舅面相术的说法,基本上可以断定她会命绝于此年年初。鬼久又仔细的看了看小女孩,生动的笑容在眼前那么的真实。接着问她:“你今年是15岁还是16岁。”
小女孩笑着说:“我15岁。”
鬼久松了一口气,她要是16岁鬼久岂不是真的见鬼了。还好晚生了一年,躲过了一个生死之灾,不过16岁的面相上有死斑、虽然没碰到双火纳音,但毕竟也会有诸多不顺。鬼久接着说了些她身体内脏的一些情况,小姑娘没有反馈鬼久说的对错,而是双手支着下巴好奇的盯着鬼久。
“大哥,你说人真的有命运吗?”
鬼久笑了笑“当然有命运了,不过我其他的预测术学的不好,不能帮你算命,只是面相看病和寿命拿手,当然我还会风水布局,”鬼久开始给自己的专业做宣传,为了生存吗,鬼久要把自己推销出去。想想刚才给解放鞋仅仅看了几分钟的相就赚50元,那在北京给人看风水的价码一定非常可观,鬼久心里开始做起了发财梦,有些飘飘然了。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芳名呢?”鬼久对小姑娘微笑着说。
她眨了眨眼睛:“采薇”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鬼久轻轻的低吟起这首诗经里《采薇》的句子。一个征夫战后归乡,思忆杀场的悲沧,内心无比的凄凉,家乡,战场,离别,思情。鬼久怎么也不能把这个天真的小姑娘和这个采薇的意境接到一起。唉,也许她的名字只是取自采摘野豌豆的童趣,和这首诗根本没关系。鬼久摇头笑了笑,发觉来京后自己竟然也文雅起来,呵呵,看来环境改造人呀。
“采薇小姐,你家在北京吗?”
“不要叫我小姐,不好听,就叫我采薇好了”
鬼久一想也是呀,这年头好好的小姐之称成了贬义词,美女成了女人的代称,同志变成另类人的称谓,人类真是最有创意的群体。
采薇看到鬼久在那发呆,双手一插腰,剁了剁脚:“不理你了,是不是在笑我呢?”。
鬼久刚要辩驳,这时手机滴滴的短信声响了起来,鬼久条件反射的迅速掏出手机“在长城入口处”,六个刺眼的字又一次出现在手机上。鬼久迅速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三米内有一个老太太在卖冰棍,五米内还有一卖旅游纪念品的,再有就是三三两两的游人。鬼久努力的回想来到长城入口后的每一个细节,过滤每一个见到的人。可是怎么也找不出来一丝对应关系。和我近距离接触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刚走的那个解放鞋,一个是这个天真的小丫头,如果这个发短信的人要预示我什么,那一定不会和我捉迷藏,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或者在短信中说明,或者打电话说明。但他没有这样做,那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鬼久的心里总感觉在他回忆的过程中有某处一定和这个短信有联系,但是哪个环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