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乌洛此番上山,竟不是来向我认错甚至是对我失去孩子做出一个解释,恳切的话语在我听来竟成了质问。</p>
我淡漠一笑,抽出被握住的双手,重新缩回广袖里,这才抬眸定定望向乌洛,“王爷此话差矣,臣妾何时敢对王爷不敬?”</p>
乌洛原本温和的笑意渐渐凝住,他眉头微皱,半晌长叹一声,“连你,亦不信本王。”</p>
我愕然窒住,怔怔后退几步,只觉胸腔中充斥着一股力量在狠命撞击着我那颗早已破碎不堪的心,那种噬骨剥心般的疼痛瞬间传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手脚颤抖,几欲站立不稳。</p>
我勉强扶住后面的亭台的石柱,极力稳定住身形,冷冷道,“王爷说臣妾不信王爷。好,那臣妾敢问王爷,臣妾与王爷相识数载,王爷可曾相信臣妾过么?”</p>
乌洛负手站在那里,拧着眉头望向我,“本王当然相信王妃。”</p>
我望着乌洛渐渐发白的脸庞,心里油然而生一阵快意,我“嗤”的一笑,“如此说来,臣妾倒是谢谢王爷;真是臣妾想问,王爷为何说臣妾不信王爷呢?”</p>
乌洛脸上愧色尽显,“自然是……王妃遇袭,自然是本王未尽到…..”</p>
“哈哈哈……”听到乌洛如此说,我却是仿如听了笑话般再也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p>
“王妃……”余光里,乌洛眉目隐忧,上前一步要扶我。</p>
我广袖拂开乌洛的手,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p>
心底已是霜冷一片,我冷冷道,“事到如今,臣妾亦才知晓,原来在王爷的眼中,臣妾与孩儿,只不过如此而已。”</p>
乌洛当下惊痛,身形微晃,“王妃——”</p>
我款款下拜,“山里风大,王爷如无要事,还是请回吧。”</p>
说完起身,不顾乌洛脸色瞬间苍白,决然而去。</p>
一路上,我匆匆而返,跌跌撞撞跑进住的偏殿,一头扎在榻上,周身再也无一丝气力。</p>
乌洛事先并没有知会任何人,而是一个人只带随从上山来到寺里,想必是有话要与自己说。</p>
自己小产后对乌洛不闻不问,甚至对乌洛的抵触,亦并非像乌洛所言是他未尽到保护的责任;乌洛对这个孩子的珍视程度并不亚于自己,失去孩子,他所受的痛苦亦并不少于自己。</p>
每每看到坐在自己榻前疲惫不堪的乌洛在怔怔出神,自己亦是心酸不已。</p>
只是自己却不明白,为何证据确凿,人证物证皆有,乌洛却是对纳彩珠未置一词?甚至,纳彩珠的腰牌在刺客身上被发现后,乌洛虽是遵循王宫的指示仅仅是将其关起来,并未有任何的行动。</p>
听到榻前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我一震,冷声道,“出去!本宫要静静!”</p>
少顷,便听到乌洛暗哑声,“王妃,此番是本王对你不住。只是,本王,不能因此……滥杀无辜……”</p>
最后一句话在我听来简直是晴天霹雳,直震得我肝胆俱颤。</p>
我缓缓从榻上坐起来,用全身的力量支撑着自己站起来,“王爷此话何意?滥杀无辜?臣妾怎么就听不明白,王爷杀谁了?”</p>
乌洛眼底漆黑,“此事,说来蹊跷,依王妃的聪明,并不会没有觉察;对王妃及孩儿下手的另有其人……”</p>
“另有其人?!王爷,可否说说,到底还有谁会对臣妾不满?”我冷然道。</p>
乌洛面有难色,看向我,终是长叹一声,“本王知道王妃对纳彩珠之前的所作所为耿耿于怀,纳彩珠有今天,亦是罪有应得,只是这次……”(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