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似乎有斑驳的光影,晃地我眼花。我竭力睁开眼睛,原来是躺在槐树下的阴凉地,阳光透过槐树树冠疏密不一的空隙,照射下来。我挣扎起身,眼前站了一个人,“母妃?”我惊喜不已。
“倾云?”声音陌生又熟悉,擦擦眼睛,不是母亲,居然是常贵妃。
待看清来人,我心一酸,眼泪滚滚而落,“母妃她,她仙逝了。”
“倾云。”常贵妃掏出锦帕,替我擦去眼泪,“人死不能复生。你已长大了,姐姐在天之灵,必不愿看你如此脆弱。”
稍停,淡淡道,“天热,你娘亲已被安葬。”
“啊?!”我冲到屋里。果然,床榻上空空如也,不见母亲身影。
一阵眩晕,我倚着门框坐了下来。
心似被无数的蚂蚁啃咬。
我目光空洞,讷讷,“往后,就剩我一个了……”
只听常贵妃拍了两次手,门外无声进来一个丫环,双手呈上一个托盘。
“倾云,过来。”
我木木地站起来,走到常贵妃身边。
“你看。”我顺着常贵妃的眼睛,漠然地看向托盘。托盘里放着一个白玉杯,杯里是琥珀色的液体。在阳光的照射下,映着白玉晶莹的杯壁,闪着幽异的光泽。
我疑惑地看着常贵妃。
常贵妃伸出白玉般的手指,轻轻端了起来,送到我面前,依然是淡淡的声音,“喝了它,你就自由了。”
“自由?”我心里一凛,莫不是毒酒?
转念一想确定无疑了。母亲死了,父皇的寄托也没有了,还留着我作甚?
也罢,没有了母亲,独留我在世上,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冷宫,活着有什么用?
想到此,我从常贵妃手中接过那杯毒酒,“倾儿谢母妃成全。”然后仰脖一饮而尽。
喝完我把酒杯放回托盘,朝向南方,重重跪下,“母妃,倾儿来陪你了。”
“你下去吧。”常贵妃朝那丫环冷冷开口。
“这个,你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