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热情不减,过来帮计缘提酒,又招呼他坐下。
计缘将手中竹筒分别递给三人,正好四个一人一个,然后第一个拔开塞子,顿时一股酒香飘出。
“这酒叫大窖酒,产自天宝国,酒烈味醇,十分难得,在这是绝难喝到的,正所谓物以稀为贵,计某就全当抵肉资了哈哈哈。”
“先生说的极是,此情此景,一斤酒抵得过一两金啊!”
三人接过酒也相继拔开塞子,只觉得酒香混合着竹子的清香,闻着十分诱人,且看着这竹子就像是新砍的一样。
“计某先喝为敬!”
计缘早就忍不住酒瘾了,之前进林子就自己拿出千斗壶喝了好几口,这会也端起竹筒对嘴便饮酒,另外三人相互看了看,在唾液快速分泌的情况下,也端起竹筒喝了一口,顿时烈酒灌喉,又是刺激又是舒畅,一口酒下肚,浑身冒汗。
“好酒!好酒啊!”“真是好酒!”
“好喝,真好喝!”
这话真心实意,计缘听着也更开心,这段时日来的略显绷紧的神经也不由更加放松。
“喜欢就好呵呵。”
剩下的猪肉,三人只是以小刀一点点割着吃,配着烈酒一起送入肚中,算是难得的享受。
酒助兴也助胆,渐渐三人也更加放得开了,在计缘快喝光竹筒中的酒的时候,才喝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那个最年长的汉子还是接着前一个话题刚过的间隙,问了一句。
“计先生,您懂得多,见识也多,可否给我们三个指条明路?”
计缘抿了口酒,并没有马上说话,那汉子赶紧补充道。
“听先生今日所讲,我等已知我祖越国大变在即,我等只是庸碌的猎户,并无什么大愿,就是吃饱穿暖安稳度日。”
计缘将口中的酒咽下,笑了笑道。
“那也简单,放弃去祖越军寨从军的想法,回家去好好过日子就行了,以三位的本事,再不济也不至于饿死。”
“这……”
三人面面相觑,都颇有些不好意思。
“先生,我等也不是有意瞒着您的,实在是,听了您之前一席话,就更有些难以启齿了……”
“是啊,而且不用先生说,就是那南营再好,我等也不会再从军了!”
聊了这么久,几乎吃光一头野猪,计缘怎么可能还看不出来三人原本想去干什么,这会自己竹筒内的酒水已干,计缘也就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向着脸上三人微微拱手。
“吃得酣畅,喝得痛快,酒足饭饱,计某也该告辞了,哦对了,西南方向若要过山,勿走峡谷小道,此妖人之所;正南方向若要越林走平原,莫在夜间停留,此阴人之域,尽量挑白昼一鼓作气穿过,言尽于此,计某告辞了!”
“呃,先生,您这就走了啊……”
“先生,先生稍等!”
三人中的两人都站起来,中间的汉子更是又从身后的行囊处翻出一个油纸包,将其中的干粮抖出到行囊内,然后取了刀将剩下的半个野猪头的肉快速割片而下,将肉装在油纸包中,随后站起来到计缘面前。
“我知先生乃非凡之人,我等无甚贵重之物,一点小小心意,收下吧!”
见那汉子双手递来的油纸包,计缘略一犹豫,还是接了过来,想了下左手伸到右手袖中,摸出了三个青翠的果子。
“差点忘了,我等吃了这么多肉食,正腻得慌,这枣子清甜可口,最是解腻,一人一个吧。”
将枣子塞给三人,计缘提着油纸包,朝着远离河岸外的东北方向离去,等计缘都已经走远看不见了,赠肉的汉子忽然狠狠一拍大腿。
“哎呀!我们好糊涂啊,连姓名家门都还未曾报过,难怪先生不待见我们啊!”
“啊?哎呀!只顾着听先生讲天下事,忘了这一茬了呀!”
见两个兄长懊悔,年轻人赶紧道。
“那现在去追?”
“哎,算了算了,估摸着也追不上的。”
男子懊悔之间啃了一口手中的果子,顿时清香溢出唇齿生津,就连之前喝多了酒的醉意都被这股清甜驱散了……
而此时计缘早已走远,纵然是三人真的追来也肯定追不上,他手中拎着依旧带着余热的油纸包,掂量了一下后就笑着收入袖中。
荒野河边这一顿,不光是吃得舒坦喝得酣畅,计缘也算是借此了解祖越部分民众的心态,这本就是他想在祖越国了解的事之一,比起祖越国京师朝廷和那些现今上了祖越国这条船的所谓仙师法师,计缘也更关心民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