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顾雍,平日里就是“老好人”的人设,在历史上也是以公正对待自己的仇家而被人称赞,故而只是喝个苦茶的话,倒也没有令他记恨什么。
只是……
发硬的舌根令他不想再去。
一壶茶也只是能让主人家见自己,那之后的招揽呢?从现在这态度来看,分明就是不欢迎自己!
何况在本质上,顾雍对白图过于宠信匠人,其实是薄有微词的,认为这有重技而轻德的倾向。
给予这些人厚待,如果日后百姓都重视技术,而轻视道德的话,还如何实现治世?
所以尝试了一次之后,顾雍便将情况如实上报,并没有再去“挑战”一下的意思。
顾雍的想法,不能说完全错误,也代表很大一部儒生的想法,只是相对而言,儒家过于信赖这片天地,认为只要用礼与德来规范世人,就可以有千秋万代的安稳日子。
但凡华夏大地再贫瘠一些,都惯不出这臭毛病……
而且随着人类的不断发展,迟早也会意识到,没有哪里富饶到能让人如此任性。
白图得知此事后,也带着吕玲绮,还有暗中保护的便装宿卫,隐藏身份的前往这家并不卖东西的铺子。
之所以隐藏身份,是白图不想给对方太大压力,同时也是为了留一分缓和的余地,即使这次招揽失败,也没有旁人知道。
白图和吕玲绮一进门,说是要拜访东家之后,又是这小侍女出来,有些唯唯诺诺的给白图来了壶茶——倒出来的时候,白图发现这茶水都有些泛绿!
“东家还没起身,客人若是能等的话,一壶茶功夫,东家就会出来。”侍女说完便不好意思的低头离去。
期间吕玲绮一直瞪她……
或许是两个人来的原因,还特地倒了两壶茶!
“喂!我们真要喝?”吕玲绮对白图问道。
“如果我吃这点苦,就能令百姓多些便利、将士们少些伤亡,那我为什么不吃呢?”白图大义凛然的说道。
吕玲绮诧异的看着他。
“我在这里说,别人会知道吗?”白图反问道。
吕玲绮四处看了看,之后说道:“好像没人其他人听到。”
“那你还不记下来!”白图催促道。
吕玲绮:……
白图拿起茶杯,送到嘴边、稍微抿了抿,顿时脸都皱成了菊花。
看来这么喝不是办法——白图一咬牙,直接一口干了一小杯,之后迅速从腰间取出个蜀锦袋子,倒出了一颗冰糖含在嘴里,嗦了一会儿之后,这才渐渐缓了过来。
吕玲绮本来还想分担一下,不过被白图扫开手:“华老说了,月信的时候喝了不好。”
“呸!你怎么知道……”吕玲绮气得直瞪眼,又不知怎么谴责,只好闭口不言。
白图怎么知道?
每个月这几天都会停止晨练,白图为什么不知道?
只见白图一杯茶、一颗糖,脸色不断切换,一壶茶的功夫后,终于喝完了两壶茶……
就在这时,那侍女又适时走了进来说道:“实在对不住客人,东家有些受了寒,烤烤火便出来,请两位来内堂休息吧,那里有椅子,更舒服些。”
吕玲绮已经想要揍人,毕竟这时女人都是没什么自制力的,不过白图及时拉住了她——且不说白图是为了人才而来,再说……茶也不能白喝不是?
来到内堂,白图才发现原来这儿还是有椅子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要跪坐!
只是这内堂的椅子……
看起来好大、好厚实,而且不仅有扶手,甚至在扶手和下摆的位置,胳膊和腿还能嵌入进去的样子,表面却蒙着兽皮,里面……似乎坑坑洼洼的?
“你们这是刑椅吗?”吕玲绮不客气的问道。
“客人误会了,这是东家的得意之作,只要转动此轮,这椅子便有案杌之效。”
案杌,也就是按摩推拿。
侍女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过嘴里却没停的说道:“许是转个百来周,东家就能出来了。”说完马上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