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堂之中一片安静……
主公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为了提倡这种精神,所以决定亲自迎娶黄祭酒以正风气?
还有……黄祭酒您也太不知道深沉,居然直接就回答自己还没有婚配?你说要回家问问父母也好啊!
眼看主公的老大难问题,这么快就要解决了?
想白图穿越五载,已经是大龄青年,对于他老人家的婚事,陆康等人也不是没有头疼过,毕竟没有成婚、就没有孩子……“主少国疑”总比“主上无后”保险不是?
甚至吕布都在暗戳戳的物色人选,不过……再有一次和貂蝉商量过之后,无缘无故的在自己家里吃了好几天闭门羹,这才耽搁下来。
吕玲绮:……
吕玲绮死鱼眼的看着带着面纱的黄月英——恩,她倒是大概明白,为什么黄月英会这么说,只是……听起来还是好想打人。
“主公说的对!若是男儿丈夫,这点容人之心都没有,岂不是还不如坊间妇人?换做是我也愿意娶!”祢衡发现白图面色有异,明白似乎并不是大家所想的那样,于是立刻站出来救场。
“充满嫉妒的语气,容不下一个女吏,何必又躬身屈体,不如向太监取齐!哟!”
说完还特地舌剑连发了一番——在将军府的中堂里大放厥词就是爽,和在丞相府时候一样,可以一次收获还多份的“回馈”。
祢衡:精神力+10!
在这一刻,祢衡感觉自己就是最受瞩目的明星!
黄月英:???
黄月英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伸着脖子的家伙,刚刚她就感觉,在将军府里好像混进了一个溜须拍马的家伙,而现在……她更加确信,这厮已经溜须拍马到了极致!
合着我说我没有婚配,不合你主公的口味,你就主动过来说“你也愿意娶”……好来满足大将军的好人妻是不是?你这舔的比十常侍还过分了吧?
居然还有这种奇葩,将军府真是个可怕的地方……
“呵呵,我不喜欢长脖子,让我想到以前后院池塘里淹死的爱龟。”黄月英嫌弃的声道。
祢衡:???精神力-10;黄月英:精神力+10!
只见祢衡憋得脸色一红,刚刚全场收割的精神力,一下全都交割了出去……
“主公和正平都是正人君子,但并非天下都是正人君子,据我所知……各家雇佣女工的工坊,也都有乡间游民滋扰生事的情况吧?”魏腾这时说道。
魏氏就属于十分保守的,甚至……到现在都坚守着原则,绝不雇佣女工、给那些地痞无赖可乘之机!
可以说他是守旧,不过其实也有“可爱”的一方面——换成是近代的资本家,可不会有这么高的底线。
只是……魏腾看其他人雇佣便宜的女工,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
“恩?王司部,最近这类事情……很猖獗吗?”白图看向了王朗。
“这个……因为这类事情报案的不多,倒是一些工坊,因此打出人命而报案的不少,尤其是在金陵……”王朗说着专门看了几个人,被看得人都假装没看见他的眼神。
白图:……
恩,这类对女性的滋扰,倒是很少有人会去找官府。
这类滋扰妇女之人,一般都是在乡间被发现,就被宗族老少打死,被工坊发现,就被工坊打死——尤其是金陵外的工坊……真当是什么人都能开的吗?
滋扰我的女工,被发现了还用报案?
当然,因为不报案的习惯,更多二流子没有得到惩治……
“工坊打出人命要管,滋扰女工更要管!”白图有些严厉的说道。
王朗也是无奈,人家不报案,也怪我咯?
虽然没明说,但白图却仿佛读懂了他的眼神,直接说道:“怪刑部没有给受害者信心!以后刑部要加强在工坊普法!”
王朗:……
行吧,这王朗还能说什么?
回去辅导一下普法人员的“话术”吧!
“主公,那些犯事的乡间流民固然是毒瘤,但如果不是女工工坊的存在,给了他们机会的话,他们是很少会去乡中滋扰妇女,甚至有些流民,也是因为看到有机会,所以才躁动起来。”魏腾这时说道。
去乡中骚扰妇女……那被乡民发现,可真是管杀不管埋了!
这也是宗族的保护性的体现,真一点好处都没有,“宗族”概念也不会出现……
哪怕是乱世,也是强抢民女的匪徒多,滋扰民女的二流子少……因为大部分都在乱葬岗埋着呢!
“有道理,董卓在朝中胡作非为的时候,只要不做官、不生事,老老实实回乡躲着,就不会有危险……袁老太尉为什么不明白周林的道理呢?”白图看着魏腾说道。
这话就比较诛心,魏腾听了一阵头皮发炸——袁老太尉是什么人?袁逢!袁绍、袁术的叔父,董卓乱政时朝中反董保皇的顶梁柱,后为董贼所害!
哪怕袁术、袁绍,一个个被朝廷定义为反贼,袁逢的身后名也未受影响,可谓是为官者的典范。
祢衡闻言,在一旁眼前一亮——高手啊!这都能杠到一起去?
记下来、记下来……
“这、这……袁老太尉是为了大义才挺身而出,我的意思是……那些女工去工坊,可不是为了大义……当然,我也不是说她们不义,只是……”魏腾连忙解释起来。
“田间农夫耕种,是大义吗?”白图打断道。
魏腾没敢回答,的确不是同一种“大义”,但是……他如果说不是大义,白图肯定会问他,大家都不耕作那吃什么?
“咳,在工坊中劳作,自然也是有益的……但是在家中织布、相夫教子,不也是一样?”魏腾委屈巴巴的说道。
说到底,症结也正在此,男耕女织,令汉民魂牵梦绕的一个词。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无非是男耕、女织,但你们想没想过,如今将军府的军队且不说,城外的工坊、港口的船厂、海边的盐场、山中的矿工……这些人都是哪里来?以后就靠流民、灾民了吗?工部、民部的技术和工程,都是给流民灾民准备的吗?”
白图索性摆出一副,今天我们好好唠个明白的架势。
男耕女织,这话说到了大家心坎里。
上过初中的都明白,我国古代的小农经济是什么?男耕女织!
要将生产力投入到工业化中,必须要“破坏”小农经济,当然白图的“破坏”,不能是“羊吃人”,也就是不能在基本需求还无法满足的情况,强行将劳动力从小农生产中拉出来,否则造成的后果将是饿殍遍野……
“主公所行之事,虽然都是仁德之举,但的确颇为……艰险,毕竟‘衣食所安’才是民之根本。”张昭犹豫一下之后如是说道。
虽然世家大族,也从和民部、工部合作的工坊中,捞了不少好处,但不代表他们会忘记“根本”。
在座张昭等保守派,虽然不懂什么叫“羊吃人”,但却对于男耕女织模式的被冲击,有着本能的抵触与恐惧。
在东汉末年,其实只要白图不是往死里乱搞,就很难出现“羊吃人”的情况,毕竟……有能力“羊吃人”的世家豪右,都有着世世代代、刻入血脉的对“种地”的执着。
因此听到张昭的话,白图非但没有恼火,反而十分欣慰的看着他。
如果好不容易按住世家豪族向门阀跃迁,结果士大夫阶层却集体资本化,那才是洪水猛兽……
不过还好……哪怕都是压迫阶层,但东汉末年的世家豪右,和十五世纪以后的资本家相比,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世家豪右比资本家要安全得多,如果说资本家是人格化的资本,那世家豪右就是人格化的血脉延续,真正的世家,给它一百倍的利润,它也不会考虑去绞刑架。
反而“血脉延续”才是核心利益,这“核心利益”可以遏制其他方面的野心!
尤其是世家,越是辉煌古老,越是对农业荒废有着深切的恐惧——在这片喊出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土地上,别指望有人会甘心饿肚子……
其他人种地,我吃饱了就读书,看着别人帮种地——耕读传家,才是最保险的。
当然,在“保险”的基础上,我能有更多的地、有更多的人给我种地,那就更好了!
“衣食所安……说得好!所以民部也好、工部也好,除了应对那些兴风作浪的逆贼的必要手段,主要精力不都是在衣食所安上?五年前,江东三四户农户,才能在满足自家所需的情况下,供养一名脱产之人……这脱产的可以是士、可以是工、可以是商,也可以是战将。”
当然,实际上不只是“一人”,因为在城姬世界,还有一部分人力被征收上来了!
“而现在,基本每两户,就可以供养一人……这得益于何?”白图问道。
“自然是主公贤明、乃是在世神农!”祢衡争抢着说道。
“恩,有这方面原因,不过还有更多的一部分原因,是民部的水利工程、是工部的育种计划,想要这效率更高……只能靠更方便的工具、更优秀的作物、更肥沃的土地!这些……都需要‘人’来完成!
所以将军府与其他诸侯相比,投入军队的人力很低,应该和益州一样,都是最低的,但是我们在役工方面,却是征用比例最高的,将来也只会更高,这样才能令‘衣食所安’更加有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