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已见分晓了!
就是这刹那的时间,冷青堂左腕一翻,以鹰抓的姿势猛抓白衣人的面具。
白衣人愤然以断刀反击,冷青堂早有防备,挥剑横扫。
沉吟声起,腥气扑鼻。
冷青堂左腿高抬,狠狠踢出一脚,正中白衣人右侧大腿。他再次闷哼,单膝跪在地上,受伤的手臂不断涌出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地。
冷青堂垂了宝剑,居高临下的睨眸看向他的手下败将,唇角似有凉薄的讥笑,漫声吩咐手下:
“给本督绑了他!”
挡头们番卫们左右包抄,向白衣人围过去。
只见那人骤然抬头,有一银光从他口中迸出直扑冷青堂。
冷青堂第一反应是:口针!
剑起,迎着凶器绽放出锐白的火花。脆裂声落下,雪地里多了一截断掉的银针。
与此同时,番卫中传来阵阵哀嚎,白衣人以暗器引开冷青堂的同时与番卫厮杀,扩开一条血路飞上屋檐,匆匆逃离了东厂。
“追!”
眼见刺客逃脱,大挡头艾青挥臂对手下番卫招呼,带人蹿上房顶,顺着血迹的线索追出东厂。
二挡头卢容对冷青堂拱手,疾声道:“督主,属下带人去接应艾挡头!”
冷青堂点头,看卢容率队冲了出去。
程万里认真打量督主全身,见他外表没有受伤的痕迹,神态自若也不像受过内伤,总算可以放心。
他凑近过来,关切询问:“督主,您不要紧吧?”
冷青堂默默摇头,锐利的目光久久驻留在白衣刺客遁逃的地方,咬牙切齿说道:
“此人轻功在我们之上!若本督猜测不错,那日清风寺里提字陷害本督的人,应该就是他”
程万里表情一讶,随后微作低头,决然道:
“督主放心,此时正值宵禁,量他也跑不出京城。属下即刻下令全城缉拿,务要将他抓回,一审便知!”
……
夜色氤氲,东厂提督府邸重重院落,寂静无声。
顾云汐提着灯笼,漫无目的走在静夜当中,软靴缓缓踏过地上层层积雪。
大雪刚停,天空隐隐飘落着几朵零星雪花。凄冷的月光透过初乍的云层,坠下几缕淡薄朦胧的微光,打在她单薄的身躯上,在白岑岑的雪地里投下一道黑色寥寥的身影。
本该就寝的时辰,顾云汐却被满腹心事搅闹得无法入眠。她穿起棕红的公子装,在提督府院里信步而行。
亭台楼阁、假山怪石上披了厚厚的积雪,洁白的轮廓令每处景物的造型更显精美绝伦,在弥夜之中极是醒目。
习惯性拐进角门,就是督主居住的院落。雪地里,那几株腊梅树花开正艳,花气袭人,幽香清冷
美丽安详的夜晚,她孤独的站在清冷的院子里,没有烛光旖旎,没有心爱之人陪伴。
是不是自作自受?
她自嘲的看看地上那道孑然的黑影,苦涩在心底蔓延。
直到现在,她才开始清醒,自己拒绝督主的做法有多么自以为是。那种她自认为的为他好,到头来却实实伤害了他们两个!
今后怎么办,她不知道。也许,督主这辈子再不会原谅她了。
顾云汐突然想要离开。当初,她跟随督主进府生活,如今督主不在,她认为自己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
不如先溜出去,以自己的手艺找个酒楼当厨挣些钱安身糊口,绝对不成问题。
顾云汐一面盘算着,一面返回自己居住的院子。
走到屋前廊下,她刚灭了灯笼就敏感的察觉到背后有人跟踪。
顿时,手不敢轻易去推房门。她屏住呼吸,纹丝不动的留意四下动静。
身后,一股邪风掀过来,有只大手落在她的左肩上。
顾云汐忙
伸右手去抓,在狠握住那只手的同时凌厉回身,正要抬腿踢,眼前寒芒一闪,那人将兵器架在她的脖子上。
“别出声!否则要你的命!”
年轻男子的声音,冷厉威逼中夹杂浑闷湍急的呼吸。
精致的面具遮蔽了他的容颜,他身行修长体态却很虚弱,正微微的颤抖不停。唯有手中紧持武器的力道没有丝毫的懈怠,冰冷无情的抵在顾云汐颈项的命脉处,不留任何转寰的余地。
顾云汐头一次遇到这种状况,自己竟然遭受挟持。
心跳犹如擂鼓,她还是强迫自己保持住镇定。
与此同时,她闻到一股扑鼻的血腥味道,这是顾云汐最怕看到的景象。
这男子明显身上有伤,难怪方才一副颓惫不堪的模样。
顾云汐此刻内心暗忖不停,壮胆抬眼,向白衣男子覆有面具的脸直视过去。
目光对上的一刻,顾云汐神色微滞。她看到那对隐在僵硬面具下犹如琉璃般的眸色,正闪动着明亮灼灼的光泽,微微的眼熟感觉,仿佛在某处见过。
而她对面,白衣男子望定她,眼神也现出一刻的恍惚。
“进去!……进屋去!”
蓦地醒过神来,他对她又是一声低低的威喝,冰冷,急迫。
颈子上,那兵器的锋芒又向娇嫩的皮肤强压了几重,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令顾云汐全身微抖,手握成拳,十片指甲深深没入了掌心,阵阵的刺痛。
无奈,顾云汐只好按对方的吩咐去做,小心翼翼倒退着推开房门,引男子进去。
一进屋他就撤了兵器,一手迅速合门上了门栓,随即萎靡的弯了腰倚在门上,看情形全身再无半点力气。
顾云汐瞅准这个时机,在黑暗中举右拳向他的侧脸猛打过去。哪知他倏然举起左掌去接,五指摊开的瞬间已死死抓住了她的拳头。
顾云汐表情惊愕,迅速转身避开他的侧踢,抬左臂以掌为刃用力朝他后脑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