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清风,捎带着一丝秋雨,却将整个唐门喧闹的气氛,驱赶走了一些。
就在人皇夏渊末踏入内庭的时候,身后跟着的唐门老祖宗,随口对一旁的家奴说道:“启阵,驱雨。”
那家奴走了片刻,这突来的秋雨就没了。
萧问道仰头一看,只见整个唐门的天穹之上,悬起了一道仿佛彩虹的云彩,万道晴光只照在唐门之上,而唐门之外还是秋雨绵绵。
“逝水快来拜见人皇陛下。”唐济宗老祖说道。
只见唐逝水刚欲跪拜,就被人皇夏渊末给伸手扶了一下说道:“逝水乃天武的盛世侯,不必行跪拜之礼。而今日又是盛世侯双亲的新婚之日,更不必再多这些虚礼。今日唐门为主,我为客。今日不过是,我来讨一杯喜酒来饮,而已。”
唐逝水一听夏渊末这样讲,立即就站直了身子,转身就出了这个大堂。
只见,萧问道望着唐门这一方晴日,发着呆。
“问道,随我往后走走。”唐逝水说完,两人正准备走。
一队沾着血迹的将士,就横冲而来,萧问道一看,还是个熟人,人皇夏渊末最器重的皇子,三皇子夏近白。
那夏近白看到人皇夏渊末就是单膝跪拜道:“父皇,儿臣奉旨清剿纳兰丰德所率领的叛军余孽,击杀叛军三百余人,还截获了六箱子金银。待儿臣行军至镇岳山时,镇岳山上璇玑宫弟子却下山对峙,错过了截杀的好时机。此时,纳兰丰德一众叛军,已拿下东南梁州和庆州,一共两州九城。但在儿臣截获的六箱金银中,有一箱儿臣看不清来路。”
“为何。”人皇夏渊末眯着眼睛问道。
“那一箱是金银首饰,只是那首饰应该来自于宫中,其中一根九花白凤钗,我曾见母后戴过,只是不知为何会落到叛军的手里。”夏近白将那一箱金银的疑惑说了出来。
唐门以外的天开始变得浑浊了,而唐门却是艳阳潋滟。
“窈娘。”一声轻呼从外而来,只见唐寻疾一身新郎的大红衣,走入大厅。
然后,只见唐寻疾扭头看了一圈问道:“逝水呢。”
“走。”唐逝水置若罔闻,拽起萧问道的袖子就往外走去。
而萧问道还在想刚才夏近白所报的军情,他心中明了皇后王卓尔在这场谋逆中,所饰演的角色。人皇的后院起了一场大火,可王卓尔的亲生儿子却又添了一把火。
唐逝水看萧问道一脸的阴郁便问道:“可是有何心事,莫不是你怕这人皇,秋后算账。”
萧问道摇了摇头说道:“可有酒。”
他取下父亲送他的那个大葫芦递给唐逝水,唐逝水展颜一笑说道:“管够。”
唐逝水将葫芦交于一仆人说道:“将我珍藏的千秋酒,给他灌满。”
千秋酒故名为年份为一千年的酒,整个唐门只有唐逝水窖藏中还余下三坛子。
不消片刻,那家仆就拿着葫芦看着唐逝水说道:“四公子,您余下的三坛千秋酒全都倒进去了,可这葫芦也没见满的迹象。”
唐逝水一听三坛子千秋酒全都倒入其中,闭着左眼,睁着右眼就往葫芦里面看。他用手晃了两下,只见那葫芦底,有薄薄的一层水纹。
“你这葫芦可真是没个深浅,不过今天我就探一下这葫芦的深浅,你可喝过浑酒。”唐逝水看着葫芦问道。
“何为浑酒。”
“就是不同的酒混在一起。”
唐逝水解释着,看着萧问道。毕竟这是他的葫芦,虽说心里肉疼那三坛子千秋酒,可说到底能赠与知己喝,不算糟践了。
“好,越浑越好。”
萧问道这么一讲,唐逝水清秀的脸上就扬起了一朵菊花似的对那个仆人说道:“灌满为止,不管是大内贡酒还是酒肆的三钱的百花酿,只要灌满。”
那家奴领了唐逝水的吩咐,转身就走了。
前院嘈杂,后院就余下了他们两人。
“问道,明日真要走了么。”唐逝水问着,语气中也是无半分生气。
萧问道点了一下头说道:“从魔族而出,便是为了游历天下。我来这尚京不过半年,这天武就被闹的天翻地覆。尚京容不下我,我也难容下尚京。纳兰丰德的谋逆之乱,我也占了三分之责。这天武兴亡,本于我无关。可易爷爷毕竟是天武的臣子,我若是还待在尚京,更使他两难,他一心只为诛魔,而我却是魔君的义子。人皇若是杀我,人族更要大乱。我必走无疑。”
萧问道这一番推心言语,让唐逝水心中明了,人魔之战,到最后他还是退无可退。到那时,若是萧问道持剑站在他对面,他该如何抉择。
唐逝水刚想到萧问道的立场,立即甩了甩头,驱走了心中所想。
过了快一个时辰,那仆人拿着葫芦走了过来说道:“四公子,我将唐门所有的藏酒都灌入其中,可还是没能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