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我沿着来时的路匆匆地返回食堂,两个散发着惊人红光的符文阵已经牢牢地附在了菲斯本人的住所之下。
食堂的角落里静悄悄地,还能勉强听到从主厅传来的喧嚣声,一切都还是我离开时的样子,这样的偏僻角落,一般人不会无故到这儿来的。
我用最快的速度把砖块一块块塞回他们原本的位置上,又拉过来旁边的大缸,好挡住这看起来依旧有些不协调的地板。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拍了拍手,搓掉不小心沾上的泥土,然后站了起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没有人会看到这里的异状。
今天晚上,在所有人都陷入梦乡的时候,我将引爆法阵,把这里变成一片火海,我已经受够了,这个污秽之地存在的时间太久了,是时候用纯净的烈焰净化掉这里的一切。
从餐厅的角落出来之后,我混进了正在往餐厅外走去的人群中,让自己看起来也像是刚刚吃完饭的样子,希克拉德就在门外等我,我刚走出门,就看到他百无聊赖地靠在餐厅的墙壁上。
我立刻脱离人群,然后冲他隐晦地点了点头。
希克拉德立刻会意地凑了上来,“都准备好了?”他低声问道。
“嗯,”我同意低声回复道,“今晚就动手。”
“今晚吗?”希克拉德闻言有些惊讶,“这会不会太早了一点?”
“我已经受够这地方了,希尔,”我压抑着内心的杀意说,“一旦我引爆了所有的法阵,你就按我们计划的那样,去把那些可怜的平民都救出来。”
“当然,萨拉,”希克拉德坚定地点了点头,“如果你已经决定了的话。”
做出了决定之后,我和希克拉德便匆匆返回我们的房屋,焦急地等待着夜晚的降临。
我们从餐厅出来时便已经是黄昏,太阳和月亮在不知不觉间完成了工作的交接,夜幕降临了。
我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时针刚刚滑过七点的位置,并朝着八点的位置缓缓走去。
还不够,我摇了摇头,现在还太早了,贸然动手很可能会留下不少漏网之鱼。
我看向窗外,时不时就会有火光从我们的房前经过,透过粗糙的磨砂玻璃还能看到一个个模糊的人影。
是巡逻队,他们的存在让我有些头疼,这些家伙会彻夜不眠地在镇子里巡视,直到下一组巡逻队前来交接工作。
“看起来我们的工作还有些棘手,希尔,”我对坐在一旁的希克拉德说,“这些巡逻队只能靠我们自己清理掉了。”
“我打听过了,”希克拉德举起左手,“镇子里的巡逻队一共有三组,每一组巡逻队都由一个队长,三名队员和一个血肉巨人组成,他们会是我们主要的对手,另外还有城墙上防风的士兵已经守卫城门的重装士兵。”
“另外,你还得小心驻扎在两座城市里的瘟疫之源教徒,还有菲斯派出去抓捕平民的队伍,他们在得知这儿被毁的消息之后,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别把他们当白痴,到时候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你做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你说的没错,希尔,看起来还有不少的挑战在等着我们呢。”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我脱下瘟疫之源教派的法袍,把羊头砸了个粉碎,然后重新佩戴好属于我自己的武器。
我重新把断钢背在背后,又把精钢匕首挂在腰间。希克拉德则开始耐心地给他手中的枪上弹。
一切都准备好了。
时针悄然滑到十一点的位置,我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屋子,然后用精神力触发了脑海中多达四十七个的符文。
小镇内同时出现了四十七处耀眼的火焰,它们散发出的光芒凝聚在一起,把整片天空都照成了白色。
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在这一刻被完全剥夺,我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所有能量倾泻而出的那一刻。
下一秒世界就被暴虐的轰鸣声所完全充斥,火柱冲天而起,把小镇里所有的建筑物都变成了一个个明亮的火炬。
惨叫声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所有的房屋都在疯狂地燃烧着,周围的一切生命就在以最快的速度消亡。
“是时候了,”我对希克拉德点点头,“一切都按我们说好的来。”
希克拉德同样点了点头,我用力地踢开房门,无比炎热的空气顿时涌了进来。
我在这一刻在真切地看到了我透过窗子所看不见的细节,整个小镇已经变成了火焰的世界,房屋在燃烧,翻腾而起的火焰又点燃了镇子里的灯柱、植物甚至是草坪,就连我和希克拉德所在的这栋屋子也没能幸免,大风带来了旁边屋子的火焰,我们这儿的屋顶已经烧起来了。
空气中充斥着呛人的浓烟,我们视野所及的地方都是一片昏暗,好在我和希克拉德都拥有指挥流水的能力,至少不会被这股浓烟给活生生的呛死。
离开屋子之后,我和希克拉德立刻按照计划好的兵分两路,他去解救那些被关在监狱里的平民,我则去猎杀所有躲过一劫的瘟疫教徒。
即便用人间炼狱来形容现在的景象也丝毫不为过,但对这些灭绝人性的家伙来说,这毫无疑问是最好的惩罚。
我一边欣赏着自己的成果,一边快步沿着鹅卵石铺就的道路前进,路边时不时会有浑身起火的邪教徒冲破房门,痛苦地嘶吼着冲出来,但他们还没能走出去几步,就再也没了声息,整个人倒在地上,他们身上仍旧在熊熊燃烧着,并很快点燃了附近的一片草地。
一队巡逻队很快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他们震惊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似乎还想不明白为什么整座小镇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我认出了那个队长,他就是那天第一个赶来的那名巡逻队队长,他显然也发现了我,领着他的人快步走到了我面前,“这是怎么回事!?”
“你好好看看我的脸,”我走到他面前,慢慢拔出腰间的两把匕首,“认出我是谁了吗?”
我在出来之前就已经擦掉了脸上的伪装,那个小队长凑着火把靠到我面前,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之后,面容突然被恐惧和震惊所覆盖。
“你是…你是…”
他的嘴皮因为过度恐惧而不停地打着颤,我冷笑一声,一边把匕首捅进他的心窝,一边说:“就是我,萨伦诺维斯。”
他的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我慢慢地把匕首拔出来,然后把他一脚踢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