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
洪天麟双眉紧锁地坐在祁洪山的茶室中,忧心忡忡。
方森焱也是凝重地为他斟满一杯茶,右手托着脸腮,百思不得其解。
“周强,居然是一名如此厉害的神枪手!”祁家之主,祁洪山,喟然一叹,苦涩不已地看向面前的两个将来注定会大放异彩的天骄,无奈地道,“我看,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们祁家早就对周强道歉认错了。现在,我们继续对他让步,也并非不能接受的。所以,不如就……”
“绝不!我一定要为姑妈复仇!”方森焱咬紧牙关,目光冷冽。
洪天麟也是淡淡地道:“我从小到大,所磨砺的武者之心是八个字:锐意进取,所向披靡!如果是在面对一名先天武者时认怂,我不会有任何的挫折感,甚至觉得理所当然。但现在,你让我对一个小小的暗劲武者周强俯首认输,抱歉,我做不到。而且,武者之心的磨砺和秉持,耗费我整整25年,而它若是摧毁,只在一念之间。自毁武者之心,将意味着我的自信荡然无存,我将从此沦为庸人,古武就此停滞,而且会心魔丛生!”
祁洪山顿时说不出话来。
他不是古武者,所以并不了解所谓的武者之心有多重要。
方森焱解释道:“洪少修炼的内功心法是洪门的秘传古武之一的《霸者无敌》。它十分注重一颗武者之心的纯粹,而且,所谓霸者,自然是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
洪天麟十指交叉,微微一笑:“何况,我们目前也就只是小小受挫罢了。我们派出去的那些古武者,只是试探性的攻击,所以,你们完全不必太担心。我的身旁,依旧有两名内劲十重的武者在待命。而且,我本身也相当于一名巅峰的内劲十重武者。”
“我也是。”方森焱淡淡道,“我有自信在面对任何一个内劲十重武者时,不落下风。”
洪天麟不禁扫了他一眼,心中暗自震惊,忍不住想:看来,方森焱这小子在非洲的那场大冒险中获得东西非同小可啊,那个玻璃瓶中装着的神奇干瘪之手,威力必然十分强劲,所以他才能够有这种自信。
“只不过,我们也实在是没必要损耗太多力量。”方森焱道,“洪少调遣来的这批人,损失固然可以,但却会令他的威望在洪门内暴跌。毕竟,只为了一己私仇,就牺牲掉如此之多的内劲武者,会让别的人从此不愿再投奔到洪少的麾下。而且,也会糟蹋洪雨生前辈的信赖。所以,我们真正要做到的是:省时省力省钱省人地干掉周强!”
“你倒是说得容易。”洪天麟轻叹,摇摇脑袋,“周强羽翼已丰啊,他背后有一尊先天武者撑腰的消息,愈演愈烈,让我也不禁心生怀疑。”
“对啊!”洪天麟小鸡啄米般狂点脑袋,这实际上也是他认怂的根本缘由,“你们想想,吴淞的背后,可是偌大的吴家啊!周强居然面不改色地就把他们给得罪狠了,这简直是疯狂!如果说他背后没有一个先天武者撑腰,谁信啊?”
“我信!”
方森焱淡淡地说,十字交叉,露出一抹诡笑:“我跟周强是同类人!呵,我也是从默默无闻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崛起,一步步走到如今,深知想要攫取巨大的利益,必须得做得足够疯狂!而当被恐怖的敌人盯上时,那就得扯一个弥天大谎,将所有人都给唬住!周强的实力的确很强,所以,才给人以他背后有人的错觉,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就是一个孤家寡人!”
如果周强在现场的话,必定会对方森焱滋生出必杀想法。
一个成长轨迹跟周强类似的人,他的确能够大概把握到一些周强的思想和意图。
然而,洪天麟和祁洪山,却是并不全信。
毕竟,方森焱说得的确冠冕堂皇,却根本就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一切都是猜测。
“那我们接下来该……”祁洪山现在已经向洪门全面靠拢,他觉得徐飚做得实在是令人失望,而那意味着徐家根本没有将祁家放在心上,既然如此,他也就干脆利落地表露姿态,趁着洪门大举进军华夏腹地的契机,决心摆脱徐家的掣肘。
而对此,徐家的态度则是暂时观望。
他们不乐意两面开战,只有先解决掉虎视眈眈的冈崎雄也,他们才能腾出手来去对付来势汹汹的洪门。
有句古话叫: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所以,洪门闯入燕京市,企图以此地为桥头堡,以楚家和祁家为急先锋的举动,自然是徐家极为警惕的。尽管对方也是华裔势力,他们不好在道义上明面刁难,但是,一待徐家腾出手来,他们就将制造几个足够有力的理由,方便他们跟楚家和祁家起摩擦。
徐家不乐意招惹洪门,但是,只需将洪门的两条狗腿子打瘸,就能让洪门鸡飞蛋打,让他们的进军计划就此搁浅!!!
暗流汹涌中,祁洪山深感祁家只是一枚微不足道小棋子,稍有不慎,就可能落得极惨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