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异样,知夏一定有所察觉。
只是她不说,知夏便不问,给她自由的空间。
然而她什么都不能对他说,还要在他面前装作若无其事。
倘若知夏知道她要离开的想法,她定然是走不成的。
她知道他从未嫌弃过她,可是她嫌弃自己,她过不了心坎上的那一关。
表面上看起来是放下了,实际上如何放得下?
她是女人,经历过那样一场噩梦,这辈子都放不下。
既然如此,就让她一个人在地狱里行走,别去弄脏了知夏的坦途。
知夏教会了她很多很多东西。
爱与被爱,关怀与被关怀,在乎与被在乎。
所以她能做出对他最好的决定,就是离开。
放手,不是因为不爱,恰恰是因为太爱。
环视这间自己住了好几年的房间,简简单单的,陈设一如从前。
她住在这里,也只是住着,没有多添加什么东西,也没有拿走什么东西。
以前她曾私心里把这里想做是她的家,后来才知道,家不是这样的。
家应该是柳家那样,一个大院,一家子人,和和睦睦,热热闹闹,相扶相持,相濡以沫。
可惜,她自幼福薄,没福气成为柳家人。
她不得不辜负柳家长辈对她的一腔真诚。
走出房间,傅玉筝什么都没带,只带了这几年自己存下的一些银票,还有那方手帕。
去到大厅的时候,厅里一如自己想象的热闹。
长辈们说说笑笑,说到高兴的时候,就会扯大嗓门。
却不会让人觉得吵闹,只见亲切。
柳爷爷,柳奶奶,柳叔,柳婶,囡囡……
走进去,一一唤人,视线从那一张张笑脸上缓缓掠过,把她们细细烙印在心底
“玉筝,刚才跑哪去了?”柳老婆子招呼,“来,过来坐下,干等着太紧张,不如唠唠嗑,松散松散心情,不然老婆子现在都紧张的冒汗了。”
陈秀兰掩唇轻笑,“娘,知夏现在估计刚进宫,殿试还没开始呢,你就紧张上了。没啥好紧张的,咱们也不盼着他怎么样,只要尽力了就行。”
“我就说老婆子瞎紧张。大伙本来好好的,你这一嚷嚷,搞得人人都跟着你紧张起来。放松点放松点,没事,考试的是知夏,咱犯不着替他紧张。”老爷子瞅着老婆子紧张的模样,哭笑不得,还有点心疼。
他们家老婆子一辈子风风火火的,对什么事情都看得很开,啥时候见她这样紧张过,嘴巴都有点发白了。
柳玉笙在一旁揭穿,“爷爷,你还说奶奶呢,看看你额头上冒着汗,都有黄豆那么大了。”
众人凝目一瞧,哎哟,可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