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尼德兰城之外的两个家伙在干什么呢?
他们在划船。
无归河的波涛虽然汹涌,但是对于迪亚士这种连面对暴风雨时的大海都面不改色的人物来说就实在是有些不够看了。据迪亚士自己自吹自擂,只要给他一根圆木,他可以用一条毛巾把眼睛蒙住并且同时将双手束缚在自己身后,在无归河上不费吹灰之力地行驶一个来回。
“如果您的实力和您的嘴皮子一样厉害,那么您现在应该是一位大骑士。”朵拉由衷地看着迪亚士道。
迪亚士手中握着船桨哈哈大笑:“可爱的女士,我的嘴皮子可比大骑士还要厉害!”
他们现在身下的这条小船虽然破旧,破旧到连将它翻出来的朵拉都有些脸红,但迪亚士似乎对这艘小船已经足够满意了“能够找到一条勉强能够被称之为船的玩意儿已经相当不错了,至少您不用像一条壁虎一样趴在我的圆木上与我一起随波逐流,美丽的朵拉。”迪亚士是这么说的。
朵拉忽然发现迪亚士这家伙的言语和他的目光一样轻佻,年过三十的迪亚士脸上的胡茬并没有让他看上去变得丑陋,反而让他多了一股男性的成熟魅力。虽然在朵拉眼里,这个正在划船的男人除了有些流氓以外就没有别的了。
“我们并不太熟,只不过有着同样的目的而已。”朵拉坐在船中,严肃地看着站在船头的迪亚士。
“是的,是的美丽的朵拉‘女士’。”迪亚士笑了起来,他故意将女士的发音咬得特别清晰,听上去有些促狭的意味,“不过咱们待会儿可能要面对无数强大的敌人,能不能活下去全看我们的配合如何了,所以我个人认为我们的关系还是挺亲近的。”
朵拉摇了摇头,跳过了这个话题:“那么我再重复一遍你的计划你想找到之前你存放炸药的地方,从那条通道进入尼德兰中心,利用炸药在城中造成混乱,然后救出男议事长阁下并且制裁卡米拉,对吗?奥丁在上,如果我昨天知晓了你的计划,那么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将你缉拿归案的。”
“然而昨天的我们并不认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彼此的命运都联系在了一起。”迪亚士又一次大笑了起来,看起来心情好极了,让一旁的朵拉咬牙切齿地想要将他身上的止痛药给抹消掉,“好吧,玩笑话先暂时告一段落,我们现在......”
朵拉咬着牙打断了迪亚士的话:“你觉得这是很有趣的玩笑吗?”
迪亚士咳了咳,正色道:“我们现在所在的河段应该离那个隐秘通道不远了。这里应该有一个小型的废弃港口,我之前进入的那个通道就在这里。”
朵拉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看迪亚士眼熟了酒馆里的那些无赖和迪亚士的模样实在是有些相似。
“说起来,你为什么会知道这里有个通道?”朵拉摇了摇头,接着迪亚士的话说了下去,“我在尼德兰已有十余年之久,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一条能够从尼德兰之外直达城内的通道如果我现在还在城内,那么我一定不会坐视这样一条充满了隐患的通道留在这里的。”
迪亚士咧了咧嘴,回头看了一眼朵拉:“朵拉女士,您真的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朵拉深吸了一口气,她现在最讨厌听到别人说自己善良。但迪亚士立马继续说了下去:“尼德兰建立至今,没有任何王国对这个地区产生过任何的防备心理,仿佛不论这里再怎么强大,五大公国都有将这里瞬间毁灭的底气。而如果要摧毁一座城市,最简单的方法是什么呢?是外呼里应,是内外夹击,是能够让这座城市的高墙变得毫无作用的战术。”
朵拉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她似乎明白迪亚士的话了。
“尼德兰是在混乱之中建立起来的,当第一个王国占领这里修筑了堡垒之后,另外四大公国便一起攻破了这里。第二个占领堡垒的王国扩大了堡垒,并且将堡垒修筑得更加庞大。但王国的元帅却留了一个心眼,他在堡垒的地下修筑了一条地道,这样就算是堡垒被攻破了,他还能通过别的路线逃跑或者反攻。”迪亚士一面划船一面淡淡地道,“有第一个人这么想,自然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会知道有这条地道了吗?”
“不过,百年前的阴暗心思,到现在反而成了维护正义的助手,不得不说世事难料。”迪亚士的余光忽然瞥见朵拉的神色不太好,连忙大笑着岔开了话题,“说起来,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是独身一人?我一个海上漂泊的家伙有今天没明天的也就罢了,你呢?”
说实话迪亚士岔开话题的手法不太高明,所以朵拉脸色有些发红地瞪了他一眼:“跟你有关系吗?”
“我就随便问问,毕竟我可一直梦想着以后岁数大了实力下降之后就回侯赛因取个老婆,安安心心地颐养天年。”迪亚士嘿嘿一笑,漫不经心地道。
朵拉咬着牙道:“好好划你的船吧,迪亚士阁下!”
迪亚士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好好好,您说得是恕我直言,您这样说话是会错过那些优秀的男人的,这样对一名女性来说可是终生憾事......”
浓雾忽然漂浮在了小船的周围,朵拉瞪着迪亚士,身上的魔力已经开始沸腾了起来。
“我的错,我不应该胡说八道。”迪亚士非常光棍地举起了手示意投降,“麻烦您先暂时收起您的迷雾吧,我们现在可能离目的地很近了,小心我们直接错过了目标......”
浓雾瞬间散去,朵拉气鼓鼓地转过了头看向一旁,看起来是不打算再和迪亚士说话了。
迪亚士长叹一声:“怎么还和个小女孩似的开不起玩笑朵拉。”
虽然迪亚士忽然呼喊了自己的名字,但朵拉现在仍然并不想理会这个满嘴胡言乱语的家伙,所以她只是竖起了耳朵听迪亚士准备说些什么,身体仍然没有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