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勋眉头微皱:“怎么死了这许多?”
“这.......。”何文希有些为难的看向李君度,似有难言之隐,倒是林君弘说话比何文希方便,连忙替顶头上司答话:“回皇上,奸贼隐于百姓之中,骤然发难,先以手榴弹袭击,后藏于两侧商铺民宅的枪手弩手突施袭击,朝阳门内外一片哗然,引发骚乱,踩踏死了不少人,而英王侍卫与贼人对射,擒杀贼人的过程中也有些许误伤,死伤多了些。”
林君弘话说的巧妙,李明勋也听出了话中的意思,大部分的伤亡应该是英王卫队抵御、擒杀的过程中误伤的,毕竟贼人服色与百姓类同,英王侍卫出身行伍,可顾不得那许多规矩,但凡怀疑有威胁的,丝毫不犹豫开枪,这才导致了大量的伤亡。
“都是乱贼作祟,刺王杀驾,若无贼人施暴,何来百姓伤亡。”太子出言说道,他到底年轻,生怕皇上把这事怪在兄长身上,而李明勋被太子的话气笑了,这里都是明白人,何故他再把话挑明了呢。
“乱贼是何身份,可查清了?”李明勋又问。
何文希登时语塞,无奈回答道:“回禀皇上,安全局进行了问讯和搜查,基本判定是朱明复国主义者所为,可未有确凿证据.........。”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朕证据呢?”李明勋问。
“这........。”何文希更是无从回答,他虽执掌安全局,但京畿范围的工作他可从未插手过,先是交权给副手,如今这个权限已经落在了林君弘的手里,此刻被问责,他也是冤枉的很。
“君弘,你呢,有什么发现?”李明勋看向林君弘。
林君弘略作思索,决定暂时隐瞒在袭击之前遇到那个‘假小子’的事情,他这么做并非无的放矢,那假小子的出现顶多正面这确实是朱明复国主义者所为,对破案擒贼没有多大的帮助,他说了也不过是出个风头,反而让何文希这位皇帝近臣折了面子,实在得不偿失,更重要的是,与上次潼关袭击案相比,这一次遇袭的是皇帝的三位皇子,任何关于这件事的判断都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
“皇上,臣并无什么发现,何长官说的是,有胆子在京城刺王杀驾的,也就只有朱明复国主义者了,如此大案,非得详加察查后才敢定论。”林君弘俯首道。
然而,皇帝的话却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你说的不错,这案子也交给你了,和潼关案并案吧,你有朕的金牌,京畿的禁卫、卫戍、治安和安全局人手,但凡你用的上的,悉听你的调遣。”
这可是天大的权柄,相当于京畿和皇室安全重任交给了林君弘,这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何文希更是失落的低下头。
“是谁干的,今日不知道,早晚都会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惹了这么大的乱子,又是在京城,瞒是瞒不住了,如何给国民交代,你们可有计较?”李明勋又问。
李君度第一个站出来道:“父皇,儿臣以为从大局出发,不如说是满清余孽所为,北伐在即,正可把此案昭告天下,全国上下同仇敌忾,对北伐大业臂助良多。”
“不可!”李明勋倒是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否决,另外问道:“太子,你认为呢?”
李君华想了想,说道:“儿臣觉得,虽说有逆贼刺杀,但我兄弟都无大碍,不如据实相告,也好让国民安心,另外儿臣听说,此间京城关城戒严,大肆搜检,恐有害民虐民之事发生,使得京畿百姓惶恐,也对查案无益,不如也停了吧。”
“停了,那怎么行,要挨门挨户的搜,胆敢藏匿逆贼的,一并问罪,非得如此,逆贼才会成为过街老鼠,无所遁形!还是请父皇调遣兵马入城协查,快些解决才好。”李君度可没有太子那般仁德,他刚刚遭遇袭击,妻儿差点遇难,若没个结果,他哪里肯罢休。
李君华据理力争:“大哥,如此大张旗鼓,又能如何,下面官员得了死命,不知要累及多少百姓,帝国建立,何曾有过这等事?”
“正是没有,这次才要做好做绝,昨天那阵势太子不是没有亲眼见到,逆贼有诸多火器,枪械精良,若说城内没有人相助,如何能做到,还有贼人能潜入治安厅行列,京城吏治这是怎么了,黑白都是不分了........。”
看到方才还相互打掩护的兄弟为了这件事吵闹不休,李明勋也是头大,他并不是觉得谁对谁错,毕竟重点不是这个,也不是觉得吵架有什么不对,孩子们都长大了,也都是经历过风雨的,有自己的主见,意见相左也是有的,可李明勋年纪大了,就是听不得吵闹。
“都闭嘴吧!”李明勋拍了桌子,两个儿子都安静下来。
看着两个儿子,李明勋问:“英王,你那么多的诉求,不如这差事交给你,你去查.......。”
“儿臣不敢。”李君度到底还没失去理智,当即低头,京畿安全的权柄他可不敢去碰,也知道皇帝也只是说说。
“太子,要不你来?”
李君华连称有罪,不敢应接,他与林君弘亲厚,既然诚王接下这权柄,几乎就属于他了。
见一群人抓不住重点,李明勋索性也不再提点,随口说了一句:“闹了一夜,我累了,你们退下吧,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再来说,去吧。”
李明勋到底过了知天命的年纪,精气神大不如以往,一夜不眠,也就去休息了,留下几个人相互看看,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英王妃母子被留宿,就住在皇后宫中,李君度自行回了王府,何文希倒是觉得自己在御前的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以往极受皇帝信重,大事小情都布满着自己,怎么最近这些时日,权柄下移,都到了诚王林君弘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