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以风看着这些带着凶蛮之色的武士,不由的脸色微变,喃喃说道:“土尔扈特,土尔扈特,土尔扈特不应该是在西面吗,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但是乌以风的脸色骤变,忽然想到一点,以前土尔扈特不涉及帝国的利益,是因为这群人与帝国隔着哈萨克大草原,可现在哈萨克已经属于帝国,双方已经接壤,那就有关系了。
“难怪裕王一直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原来是谋划更大的局。”乌以风心中想定了这件事。
两天后,巴合带着一千名骑兵出现在了伊西姆河的周边,蓬乱的头发、络腮胡子、残破的武器甲胄、瘦弱矮小的蒙古马,几乎所有的哈萨克部落都是这个样子,这样的骑兵队伍再正常不过。
当夜幕降临,阿斯塔纳草地上沿河密布着星星点点的篝火,那是巴林汗的营盘,小玉兹的苏丹、伯克们都在那里,他们只布置了几个哨兵和一排栅栏,而在高坡上的则是巴合父亲头克汗的营地,大车围成壁垒,拒马和栅栏密布,值哨的斥候散落在周围,一队队骑兵在营地内外巡视,巴合知道父亲部落的一切规律,但他也清楚,常年游荡在外的父亲不会给任何人偷袭的机会。
苏纳海拿出一块干饼塞进嘴巴里,对巴合说道:“巴合将军,坐下休息一下吧,还没有到时间呢?”
“莽海将军,你真的能分毫不差的确定约定的时间吗,看天上,没有星星呀。”巴合问道。
苏纳海听到这个称呼,不由的愣住,是啊,在破了小玉兹的那个部落后,他就不是奴隶了,而是九姓奴部的一个佐领官,不在叫苏纳海,也不属于失其氏,而是姓莽名海。
巴合见莽海不说话,推了推他,莽海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个比手掌还大的怀表,说道:“有这个呢。”
二人钻进一个帐篷,莽海向巴合介绍怀表:“这叫时辰表,一个大格子就是一个时辰,你看这两道划痕么,这是沙赫尼将军亲自刻上的粗短的这个指向长划痕,细长的这个指向这个短划痕,就是巴林汗的代表其塔木被放归的时间,在他放回之后一个时辰动手也就差不多可以动手了。”
“为什么?”巴合问。
莽海说:“因为其塔木返回部落需要半个时辰,而他会告诉巴林汗,裕王已经同意放归小玉兹的部众,饶恕头克汗,巴林汗为了得到赞赏,肯定会召集所有苏丹、伯克去的,那样就是你一网打尽的机会。”
巴合重重点头,说道:“愿一切顺利吧。”
等到了时间后,巴合与莽海又等了大半个时辰,就见各个群落里与一队队手持火把的人前往巴林汗的帐篷汇集,而巨大的火盆被点燃,巴林汗那蓝色的大帐在夜幕下被照亮,巴合说道:“肯定是巴林汗召集了众人宣布消息,我们现在冲下去吧。”
“不要慌,巴林汗一向慷慨,他肯定会开席饮宴,赐酒美食,等他们吃喝一阵,再杀不迟,死也要让他们做个撑死鬼!”莽海笑嘻嘻的说道,实际上他更希望所有的敌人都喝醉了,这样就不会有太多抵抗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巴合终于耐不住性子,率军快速想着巴林汗大营靠近,所有人用毡布盖住甲胄和弯刀,马蹄上绑了布,尽可能的减少被发现的距离,当距离只有两百步的时候,巴合招呼所有人上马,排成密集的阵列,前排长矛如林,后排高举火把和弯刀,把速度提升到了最大,直接冲进了巴林汗的大营。
当铁蹄声传到醉醺醺的巴林汗耳朵里的时候,战斗已经爆发,头克汗虽然喝酒,但从不喝醉,他跑出帐篷,却见成群的骑兵在摧毁践踏这片营地,头克汗想要招呼亲兵反抗,却发现这些家伙早已喝的醉醺醺的,一个个贵酋紧跟着跑出了蓝色大帐,看到敌人杀来,扔下朋友和下属,随意抢夺了战马,骑上就要逃亡。
没有反抗,直接溃败了,为了一匹马,哈萨克人自相残杀,而巴合早已看准了大帐,率主力冲杀而至,大肆砍杀宰割自己的同族,呼喊声和哭泣声在这片草地呈现,各类武器和旗帜扔了一地。
巴合下了马,冲进了蓝帐,巴林汗扭动着身子想要起身,但喝的实在是太多了,根本站不直身子,连刀都拿不稳,巴合看了看没有发现父亲的身影,直接踏着巴林汗的胸膛,亮出了锋锐的弯刀,巴林汗全身冷汗,彻底清醒,看到是巴合,说道:“巴合,是你!”
“是我,巴林汗,你背叛了哈萨克,辜负了哈萨克!”巴合怒道。
巴林汗不明白巴合怎么知道自己背叛的事情,此时他只想着活命,抱住巴合的腿,说道:“等等,不要杀我,巴合,我是你的叔爷呀,你记的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巴合冷冷一笑:“我当然记的,但是我更记的你抱过我的弟弟赫拉尔,你抱起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只有这样的孩子才配继承祖父和父亲的荣耀,那时候的你肯定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话音落下,巴合高高扬起弯刀,把巴林汗的脑袋砍了下来。
巴合把巴林汗的脑袋拴在腰间,跑出了蓝帐,看到莽海问道:“莽海,你见到头克汗了吗?”
“我又不知道你那倒霉爹长什么鬼样子!”莽海怒气冲冲的问道,把脚下尸体的脑袋割下拴在备马上,骑上马又是冲击而去,巴合跑进跪地求饶的人群,抓起两个乌兹别克兵,在哈萨克各贵酋之中,只有他的父亲头克汗会用乌兹别克人,大吼道:“头克汗,他去哪里了?”
“大汗把我打下马,骑上逃跑了,身边跟着七八个骑兵!”乌兹别克人说道。